寫信完畢,看著這扇翅飛走的信鴿,柳白也是終於感覺……這莫名其妙混入的組織,還是有點用的。
總之將這事交給老大石像鬼,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他對日落山這事很上心,且擁有鬼影。
而且隻是要他盯著點那林府,又不是叫他殺人。
若是真的這點事都乾不好,那柳白就要考慮,是不是該換個老大了。
至於那狐女要來雲州城這事,柳白倒是沒什麼想法。
她找不著自己,而且就算找見了……她也不認識。
隻是這給老大老四都傳信了,要是不給老二傳個信,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他?
於是柳白想了想,又吹響了那口哨。
這次稍微等了會,那灰鴿子才過來,而且這隻和先前兩隻又不一樣。
這隻鴿子明顯胖了些,飛的也更慢了。
臨著等它落到自己手上,柳白取出信紙,而後說道:“二哥,啥時候有空來城裡轉轉啊,城裡最近多了很多女山精,有舌頭會分叉的蛇女,速來啊。”
信鴿飛走,小草這才問道:“公子,這蛇女的舌頭能分叉到底是什麼意思呀,我之前見你們跟馬老三也說過這個哩。”
柳白搖頭示意不知。
小草這便嘀咕著說道:“公子不告訴小草,哼哼,小草我就回去問娘娘。”
它搖頭晃腦地說著,柳白急忙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巴,然後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敢跟我娘說這個,我就……我就鯊了你!”
小草眼角彎彎,總覺得自己拿下了公子,然後就在柳白的腦海裡邊說道:
“那公子告訴小草,小草就不去問娘娘嘞。”
柳白收手,然後認真地想了想,這才說道:“蛇的舌頭是不是會分叉?”
小草用力點頭。
“那蛇化作的蛇精,舌頭是不是也能分叉?”
小草又用力點頭。
“那你見過舌頭分叉的蛇女嗎?”
小草想了想,然後搖頭,“沒見過哩。”
“所以啊,我沒見過,馬老爺沒見過,那個很像一笑道長的禿頭道長也沒見過,我就叫他來見見。”柳白說的一本正經。
小草聽完撓撓頭,“真的是這樣嗎?”
“嗯。”
“那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去見見蛇女呀,小草也沒見過哩。”
柳白想想,“可能要再等個十五年吧。”
一人說人話,一鬼說鬼話聊了半天,然後這院門便是傳來了聲響。
柳白早已讓小草把這大廳的屋門打開,所以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徑直走了出去。
回來的正是仇千海,隻見和先前離開時相比。
此刻的他頭發散亂,身上那件紅藍相間的袍服也是多有染血,衣擺處甚至還有燒過的痕跡,原本身後背著的銅錢法劍也是被他提在了手上,劍尾處的銅錢好似還脫落了幾枚。
柳白看了幾眼,就知道這仇千海身上的血都是彆人的,他自個隻是命火點久了,有些脫力,稍稍休息段時間就好了。
見著柳白沒走,還出來看自己,仇千海眼中也是有了幾分喜色。
“沒事,這都彆人的血。”
“嘿,之前被追殺了這麼久,我這彆的本事沒學到,保命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強。”
仇千海笑嗬嗬的說道。
這種感覺,也是讓他有些奇妙。
所以這就是朋友嗎?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當著柳公子的朋友。
但是仇千海的確覺得,自己是把他當朋友的。
“嗯,這種打起來,自個彆往前衝就是了,躲在後邊遞陰刀子才對。”柳白雖然沒有經曆過,但嘴上說說還是會的。
仇千海走進屋內,“嘿”笑了聲,“對著,我們水教的人都這樣,讓火教的人往前邊衝,我們隔後邊鬥法呢。”
“對了,我已經在食肆要了飯菜,一會就會送上門來。”
“你先坐回,我去換身衣服,這帶了血,臭的很。”
進了屋,仇千海又是點了火,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包香灰灑在身上,頓時整個人身上的氣味都變了變。
忙活完這些,他才回了房間。
臨了等他收拾完,飯菜也到了,食肆的活計端著送進屋裡,又收了花生瓜子,兩人就著吃飯。
……
與此同時。
層巒疊嶂的山巒當中,在那斷山崖壁下邊,忽有一灰鴿子從密林之中飛出,落在這斷崖下邊。
而後這鴿子口吐人言,嘰嘰喳喳地喊道:“老大老大,老三來信了。”
原本空空蕩蕩的石壁當中忽地走出一小小的石像鬼。
和先前那宛如成人時相比,此刻的他隻不過巴掌大小,和這鴿子一般高。
臨了他費勁地從這鴿子上邊抽出了信箋,攤開在這地麵,他那石頭腦袋,沒有五官的臉麵掃了眼,頓時興奮起來。
“老三啊老三,不愧是老三!”
“進城還不到一天,這就打聽著消息回來了!”
“林家……看來這是還有人發現了點什麼?果然,看來還是得跟老三說的這樣,我去盯著點。”
石像鬼鬨鐘念頭思量著,先是給柳白回了信。
內容也短,就一句話。
“收到,我這就去,老三你辛苦了。”
臨了正當這山壁當中都已經走出一個黑影,石像鬼都已經放出鬼影,準備全力前往,生怕自己誤了老三的大事的時候。
又有一隻信鴿飛來。
“今兒個是怎了,還有什麼事嗎?”
他抬手間撐大身形,讓這紙鴿落到手上,然後取出了裡邊的信紙。
這次送信來的卻不是老三了,而是狐女老四。
其實昨晚上狐女走後,也跟他傳了信,說她發現三哥不是三哥。
石像鬼也跟她說,老三知道自己是假的,他也知道我們知道他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就是真的。
再問,石像鬼就問她,敢不敢當麵拆穿老三的身份?
狐女說反問,拆穿什麼,這就是我三哥!
所以此刻,石像鬼打開這信箋。
“大哥,媒妁會又來喊我了,給我提了定緣媒的身份,我準備去看看,順帶跟三哥接觸一下,你覺得怎樣?”
內容看完,字跡消失。
石像鬼隻覺得自己背後發涼。
這狐女……真就一點腦子都沒,還是說,真就一點都不怕死?
想了想,石像鬼給她回信道:“接觸可以,彆提你問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隻是回答完,他覺得還是不合適。
這種信,就應該回都彆回!
擦拭完了信箋上的內容,他直接丟飛了手上的信鴿。
隨後鬼影蔓延進了老樹林子裡頭,連帶著他消失不見。
邪祟都怕死,尤其是活得久了的邪祟,他們見識多了人來人往,愈發覺得,再沒什麼東西,比自己活著更重要了。
……
柳白兩人吃完午飯,正坐在這休息,他又是打量了旁邊的仇千海一眼。
他想到了紅卒鬼說的那消息。
水火教跟臘八教打起來的原因,那個關鍵的水火教教眾……柳白覺得,這事可以稍微試探一下。
而仇千海就是很適合的人選。
一來可以讓他去試探一下紅卒那消息的真假,二來,如果是真的的話,也算是能給仇千海一點幫助。
都是自己的老鄉,多少幫襯著點。
稍加思索,柳白忽地開口問道:“你們上午是跟臘八教打了一架?”
仇千海突然聽著這話,有些錯愕。
他沒想到柳白會說這事,但依舊點了點頭,道:“正是。”
這事很快就能傳遍整個雲州城,也沒什麼好藏的,所以他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
而後仇千海轉身,兩人對視了眼。
柳白正色道:“你相信我嗎?”
“相信。”仇千海沒有絲毫猶豫,“如果連你都不相信的話,這世上我就沒有能相信的人了。”
柳白又問,“那我能相信你嗎?”
仇千海同樣沒有猶豫,“我當時離開家之前,跟你說過我仇千海欠你一條命,這話,永遠作數。”
“好。”
柳白隻問了這兩句,仇千海願意說,他就信。
於是他沒再遮掩,而是直接說道:“你們水火教這次跟臘八教打這一架,是因為你們水火教有個教眾被臘八教殺了,所以才打起來的,是吧?”
“你……你怎麼知道?!”
仇千海被嚇得站起了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