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對呀對呀,就跟小草的嘴巴一樣,可嚴實了!”
小草不甘寂寞,也是探出頭來說道。
柳白又將它的腦袋塞了回去,然後順帶在腦海裡邊跟它說道:“真要跟你一樣的大喇叭,那還不得完了。”
小草聽了大怒。
“公子,小草跟你說,上次的仇咱倆都還沒算清。”
“明明是你買的布,非得說是小草買的,搞得漂漂亮亮的小草也要穿伱那醜八怪的衣服,小草就從沒見過像公子你這麼可惡的人!”
“沒事,你現在見到了啊。”
柳白一邊跟小草鬥嘴,一邊跟在這無笑道長後頭上山。
看著他的背影,柳白也難免有種感覺,這無笑,一笑還有這二笑道長,莫非是修煉了什麼相同的的術?
如若不然,怎會有這一脈相承的發型?
甚至在這如此有標誌性的發型下邊,都讓柳白有種感覺,他們的長相都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這發型一模一樣,所以三個人看起來也都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差不多。
此刻兩人走的是這會真山神霄觀後頭的小路,四周灌木叢生。
若非這山頂有這神霄觀,單就這地兒來看,那是妥妥的生祟的地兒。
柳白昨兒個來的時候,自然也是發現了這條小路,甚至還想過嘗試,隻是到了這山上頭,道觀後門時,也是被裡邊的道士攔住了。
依舊是那“不得入內”。
可今兒個跟在無笑道長後頭,自然就沒這說法了……當然,那個守在門邊的胖大道長也用目光詢問。
可無笑道長更凶,直接說了句,“你瞅啥?”
那頭戴九轉華陽巾的胖大道士也就把頭轉過去了,柳白就這麼跟著無笑道長,蹦跳過了這門檻,來了這道觀後院。
他也聽著勸告,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
隻是進了這道觀之後,他便瞪大著雙眼,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牆壁上原先都是刷著紅漆的,但此刻許是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都已經爆皮了,露出裡邊黃黃的泥巴牆,還有些開裂。
圍牆上邊都還蓋了瓦,但此刻也是破碎的居多,頗有種年久失修的模樣。
這後門進來是一條東西向的長廊,長廊儘頭則是五穀輪回之地,到這就能聞到一股惡臭。
跟著無笑道長快步過了這,跨過一個圓拱門,到了前頭便滿是香火氣了。
聞著這熟悉的味道,柳白也是見著一位穿著玄衣法袍,頭戴二儀法冠的老道領著幾名小道童從左邊走了過來。
他邁著方步,神情肅穆,頗有種得道高人的模樣。
看見滿嘴油汙的無笑道長臉色一沉,斥聲道:“無笑,又跑出去偷吃葷腥了,你這如此,怎可合那陰陽之道。”
無笑道長很不屑地揮了揮手,“監院大人天天燒高香拜祖師,也沒見您這陰陽合一啊。”
“無笑你!”
這神霄觀的監院怒目,可到頭來也隻是怒目。
這世間不管身在何處,其實都是靠拳頭說話,兩人都是養陽神的,誰也不懼誰。
若是這神霄觀的監院跟藏經院的經師為了這點小事,大打出手。
那這要是傳出去,在整個楚國的道家叢林裡邊,神霄觀都得被笑死。
無笑道長也正是拿捏住了這點,所以才肆無忌憚。
“小信士,咱們走。”
柳白自是跟上,隻是臨了這監院好似又盯上了他,斥聲道:“你這外來的小信士,誰讓你進這內院的。”
柳白轉身,伸手指著自己,“我啊。”
“不是你還能是誰?”
柳白想著,這大庭廣眾之下一雷劈死他的話,也耽擱正事,所以隻好說道:
“道長你鬥不過無笑道長,就來欺負我一個小孩,你真拉得下臉啊。”
無笑道長聽了大笑。
至於這監院則是早已憋得臉色鐵青,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無笑道長則是摸著下巴上不多的山羊胡,而後朝著監院微笑道:“乾你鳥事。”
言罷,便是領著柳白揚長而去。
隨著兩人穿過這院子右手邊的門戶,便是到了一個獨立的院子裡頭。
和先前那地兒不同的是,這院子並不大,裡頭也隻有一間屋子。
而且從這四周的圍牆布局來看,顯然也是到了這神霄觀的儘頭了。
至於這裡邊的屋子,更是破敗了。
雖有梁柱撐著,可這牆上的紅漆早已脫落了個七七八八,就像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
那僅有的一扇木門旁邊,還掛著一塊黑木牌子,上頭寫著幾個字。
藏經院。
其見屋門緊閉,來到門口這無笑道長掏出磨損到了極致的鑰匙把門打開,進了屋,柳白隻聞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先後進來,無笑道長又趕忙把門合上,從這裡邊反鎖住,然後壓低了嗓音說道:
“螟蛉觀……是二笑告訴你的?”
柳白想了想,剛就是借用老二的名頭,這無笑道長才願意領著自己進來的。
那此刻再借用老二的名頭,無笑道長可能會說的多一些,便“嗯”了一聲。
“他奶奶個腿的!”無笑道長聽著直接罵道。
柳白抬頭詫異地看向他。
無笑道長又道:“沒事。”
“他離開的早,而且當時他還不過是茶頭弟子,所以不清楚這些,也很正常。”
柳白聽著則是豎起了耳朵,感情這次是真的問到正主了。
“那……道長能否給說說?”
無笑道長瞥了他一眼,摸了摸山羊胡須,然後稍稍頷首,“可以,但是不能在這說,你跟貧道來吧。”
“好嘞。”
無笑道長起身,從這些書架中間的過道裡頭,走向了另一頭,柳白緊隨其後過來。
無笑道長從這書架上摸了摸,地麵一聲悶響,一道暗門打開,緊接著便是出來個黑黝黝的地窖口。
“這事兒可是我們神霄觀最大的秘密,不敢在外邊胡說。”
無笑道長一邊解釋著,一邊從這牆上取出一支蠟燭,伸手一撚便是點著了,然後率先下了這地窖。
“公子,看來這真的是個大秘密啊,都得藏得這麼深才能說。”
小草見著這情形,也是忍不住說道。
柳白也是這感覺,多半是有什麼秘傳的史書,或者說犯忌諱,所以隻能隔絕出來才可以說?
又或者是這螟蛉觀本身就是藏在這神霄觀地底?
柳白滿懷期待,跟在這無笑道長後頭下了地窖。
如此看來,若不是托了二笑道長的關係,甚至還真打聽不到這消息。
心裡頭又感謝了一下二笑道長,柳白下了梯子,也是得以打量起了這地窖的全貌。
隻一眼,他心中就涼了半截。
有些失望吧,因為並非是一個寬大的地底暗室,然後供奉著一個小型道觀的模樣。
即是說,這螟蛉觀並非是在地底。
而眼前這地窖,並不大,都還沒頭頂這個藏經院的屋子大。
裡頭零零散散擺放了許多東西,一個破損的書架上頭攤開擺放著許多殘缺頁麵的古書。
地上角落裡頭擺放著各種穢物材料,還散發著點點惡臭。
牆壁上則是一些上了年頭的老物件,有些好像還會自己動,像是成了精似得。
除此之外,在這地窖的最深處則是還有一張床鋪。
顯然,這無笑道長多半就是在這住著的。
走到這,無笑道長就停下了,將手上的燭台放在牆上突出的泥墩子上邊。
柳白也就停下了,他剛想尋個凳子坐下,卻猛地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隻手!
是這無笑道長的。
柳白下意識就想喚出鬼體,可臨了卻發現,這無笑道長好像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隻是伸手在自己肩上拍了拍,然後柳白就發現自己好像點不著火了。
甚至連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
“放心,你是二笑的朋友,貧道不會對你動手的。”
“貧道隻是想你在這待著,貧道這……安全,也還好那你是找上了貧道。”
“如果你找見的是監院,或者說觀主他們,想來你現在都已經成了一具死屍了。”
“螟蛉觀……這可真的是我們神霄觀最大的秘密了,或者說我們神霄觀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這螟蛉觀。”
“如今城內混亂,水火教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想來我們這也平靜不下來了。”
無笑道長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將身子僵硬的柳白抱到了那木床上。
柳白不急,也就這麼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然後又用一種委屈的語氣說道:
“我,我隻是來問問啊道長,這怎的就要對我動手?”
無笑一聽,翻手間從袖子裡邊抽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了冒頭的小草的額頭上。
隻一貼上,小草就渾身僵硬,直愣愣地倒在了柳白身邊。
“二笑那狗東西,自己不敢回來就算了,還差個小孩過來打探。”
“修道修道,真是枉為我無笑弟子!”
無笑道長罵罵咧咧。
“那道長把我關在這是?”柳白試探性地問道。
“外頭太亂了,你鐵定也想去摸清這螟蛉觀的秘密,這時候要是放你在外邊跑,那才是害了你……貧道也就直說吧,這事不是你們能摻和的,現在來看,誰敢摻和誰死。”
無笑道長看著好像是真的想拯救柳白於水火,不忍看著他在外邊冒險,所以才想著將他關在這地窖裡頭。
柳白聽著,又委屈地說道:“那我都出不去了,道長要不看在二笑的份上,跟我說上幾句這螟蛉觀的事情?”
“怎地,貧道看起來就這麼傻?”
無笑道長聽著柳白的問話,都有些錯愕,“你這小小信士莫非是話本看多了,隻有那些個沒腦子的,才會在這個時候透露秘密吧?”
柳白翻了個白眼,果然,書上都是騙人的。
這無笑道長腦子活泛的很,不好騙。
“總之你小子就在這好好待著,餓不死你的,等著這事結束了,老道自會放你出去的。”
眼見著這無笑道長就要轉身離開。
柳白忽而又道:“那要是看在一笑道長的份上呢,能不能說上幾句了?”
原本都已經提起腳步的無笑道長又停下了,轉過身來,似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一笑……你說的可當真?”
“保真。”躺在床上的柳白也點不了頭,隻是認真回答道。
無笑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隻是嘴唇動了動,他眼神苦澀,他想到了當初一怒之下,領著自己師弟說要叛出神霄觀的少年。
如今這幾十年都過去了……
“他過的還好嗎?”
無笑說完這話,就再度轉過頭去,好似怕被柳白看見他的軟弱。
“他已經死了。”
柳白說的果斷。
“怎……怎死的?”
無笑道長身上的氣息起了又散,隻這一下,柳白就有些心驚,離著近,他能感覺到剛剛那一刻。
這無笑道長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好似比那晚上的雷壇真人……還要強。
難道真就應了那理。
進了佛門彆惹掃地的,進了道觀彆惹守經的?
柳白回想著一笑道長臨死前的情形,而後輕聲說道:“他當了守鎮人,邪祟下山,他死在了鎮子百姓的前頭。”
且不管這一笑道長在鎮子裡的為人秉性如何,但就他的行為來說,他這個人並無太大過錯。
甚至也是救了鎮子的許多百姓。
原本神情有些緊繃的無笑道長聽著這話,忽然就鬆懈下來了,甚至還笑了笑。
“福生無量天尊。”
柳白頭一次見他打了個稽首。
“一笑年輕剛入門的時候,就跟貧道說了,說他這輩子總要行俠仗義而死,如此看來,也算是成了他願。”
無笑道長雖是在笑,但眼神當中卻並無多少笑意。
隻是臨著他又問道:“這麼說,你是同時跟一笑還有二笑認識的?”
“不是。”柳白回想著二笑當時的神色,“他應當一直在找一笑,甚至都不知道一笑已經死了。”
無笑道長無笑了,最後也隻是說。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小信士一件事吧,彆把一笑已經死了的事,告訴給二笑了。”
柳白雖不知為何,但稍加思量,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無笑道長看著他,最後長歎了口氣,“看來小信士與貧道這一脈,是真的有緣,既然如此,那就與你說了吧。”
“神霄觀……就是螟蛉觀。”
“這……”
這點柳白也想過,所以聽著後,雖有驚訝,但也並不多。
“言儘於此,小信士且在這好生待著吧,切記,不要出來了。”
無笑道長這次說完,還朝柳白歉笑幾聲,這才轉身離去。
隨著“嘭”地一聲輕響,地窖木門被合上,這地窖裡頭隻剩下那牆上的蠟燭灑下昏暗的光。
臨了柳白也感覺到了,無笑道長怕自己走出去,還在那地窖木門上邊做了些布置。
緊接著他走後,這地窖裡頭的好些東西,都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地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老鼠在啃噬著爛布。
書架上的有些書,明明沒人翻頁,竟然也自己翻動起來,發出“簌簌”地翻書聲。
不僅如此,連牆壁上掛著的那些老物件都在彼此碰撞著……都是好東西啊。
於是柳白心念一動,原本躺在床上隻占據了一小塊地方的他,下一瞬,這張床都不夠他睡了。
而隨之,整個地窖裡邊的動靜都歸於無。
變成鬼體後的柳白很自然的衝破了無笑道長動的手腳,他又身上拍了拍小草,“行了,彆裝了。”
“咦,公子你咋知道小草是裝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