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再一催動這奇寶。
那對方就隻剩下硬抗這一條路了,也不止小山錐這一件奇寶是這般,像先前雷壇真人動用的四象照骨鏡。
無笑道長動用的八風袋乃至後邊的那口棺材,也都是如此。
一旦被奇寶盯上,基本上都是得硬抗,跑是跑不掉的。
正是因為如此。
所以才說這有奇寶的走陰人,近乎可以碾壓這沒有奇寶的走陰人。
看完了這小山錐,柳白又取出了另一件奇寶。
殘缺的奇寶,即是從火壇主那撿來的,那柄折斷的火靈幡。
斷掉的那截尾部柳白就沒取出來了,此刻他握著上邊完好的那部分,入手溫暖,就好像拿著一塊能自己發熱的布匹似得。
這幡布鮮紅,不知材質,摸上去有人皮膚的觸感,但又有一種滑膩,表麵上更好似有絨毛似得。
柳白先前見過那火壇主動用這火靈幡,因而此刻他先是灌注了命火,依舊是源源不斷的注入。
等到其可以催動之時……柳白也不敢在這城內嘗試。
但根據感知推算,這火靈幡隨手一揮,命火揮灑。
若是一座像會真山那樣大小的山頭,其上的邪祟應該都會被燒個精光了。
“嘖嘖,這就是奇寶啊。”
柳白熄了命火,看著手中重新歸於平淡的火靈幡,眼神難掩欣喜。
先前沒嘗試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這斷成兩截的火靈幡受損更為嚴重。
可現在看來,這火靈幡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就是缺失了一部分導致威力沒這麼大了,但對於如今的柳白來說,這也完全已經夠用了!
“公子,瞧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哼哼,以後出門在外,可彆說是我小草的公子了,小草都覺得丟臉!”
小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一旁腐朽的桌子上邊,一雙小手環抱胸前,身子稍稍後仰,左腳腳尖不停點著地。
“那你倒是給我見見世麵啊?”
柳白翻了個白眼,“真是沒用的小草,屁用沒有。”
“我……我……”
小草我了幾聲,終究還是惦記著柳娘子的叮囑,沒有說出來,隻得恨恨地轉過身去,氣呼呼地說著,“公子你給小草記著。”
“你給小草記著!”
柳白懶得搭理,看完了這兩樣奇寶之後的他,終於滿懷期待的取出了此行最大的收獲。
從周八臘那搶來的須彌,當時沒從他身上見到奇寶,但卻見到了這須彌。
如此看來,多半是他將奇寶放了進來。
而且他作為臘八教的教主,這隨身攜帶的須彌,東西能差了去?
柳白看著手上的這枚玉扳指,旋即又點了命火,然後又在手上聚火,緩緩灼燒著。
若是無主的須彌肯定用不著這麼麻煩,但周八臘畢竟沒死,人都還活著,所以要取他的須彌,自然就得把他的氣息給燒沒了。
這是個耐心活,好在柳白也不急,至於他的命火,那比他還有耐心,可以點一天。
於是就這麼過去了半個時辰,終於,這玉扳指上好像有著一道灰色雲煙散開,點著火的柳白立馬定睛看去。
謔,好家夥。
隻見這須彌裡邊……空空如也!
連裡邊的空間也不過一個拳頭大小,什麼東西都沒有。
隻這一眼,柳白就知道自己吃了沒經驗的虧,小草也湊過來,還“貼心”的說道:
“小草這愚蠢的公子哦,你被騙了。”
“他們都是行走天下,縱橫雲州的老臘肉了,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的把自己的須彌戴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呢。”
柳白看了眼這馬後炮小草,一把將其揪住,然後塞進自己胸口。
旋即喚出鬼體,身形衝天而起,筆直去往了遠方。
也就在走後不久,城內又有幾道身形飛出,落在了此處,其赫然是水火教的火壇主,喪葬廟的香主以及周八臘。
“我敢肯定,我那須彌最後散發的氣息,就在此處的。”周八臘篤定道。
火壇主也是怒不可遏,“老子火靈幡的氣息也有,定是那不講武德的邪祟鬼魅。”
“偷了老子的東西,還敢在這離雲州城這麼近的地方顯擺,真真是氣煞老夫也!”
臉上帶著銅錢麵具的香主則是不停地在空氣當中嗅啊嗅,好似是想找到一點什麼。
隻是他眼神當中並無丟失奇寶的痛苦,有的隻是興奮與激動。
周八臘看出了他的古怪。
“怎地,你這惡心玩意被那邪祟劈上癮了?一次沒死成,還想多劈幾次?”
香主大笑,臉上的銅錢也是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你這等凡人,怎可體會**與靈魂雙重痛苦帶來的極致美妙,愚蠢!”
他說完身形當即離開,“等著,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腳步!”
“不愧是喪葬廟的瘋子。”火壇主看著他走在這曠野當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瘋瘋癲癲的模樣,不屑道。
周八臘雙手攏袖,“至少這每一個喪葬廟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哪怕是死……他們都是快樂的。”
“而你呢?”
周八臘看了眼臉色難堪的火壇主,嗤笑一聲,也是走了。
相比較於丟失了奇寶的火壇主,他隻是丟失了一個裝裝樣子的須彌,算不得什麼損失。
這隻要自己沒什麼損失,自然就能對彆人指指點點了……反正周八臘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一向沒什麼人緣。
而柳白呢,從這離開後,他本想繞著從西邊回城,可臨著來到一處山嶺上頭時,卻是聽著棋盤上有人說話。
紅馬嬌滴滴的聲音在這棋盤上邊響起,“神霄觀那件事,你們還有沒有彆的消息呀,小女子可想知道了呢。”
“紅馬你但凡正常一點,我就告訴你了。”
黑象老嫗那蒼老的嗓音響起,對紅馬發出了指責。
“可是黑象老婆婆,你不覺得這樣說話……很可愛嘛?”
“老身隻覺得惡心!”黑象一如既往的凶猛,說完就直接散了棋子。
紅馬見狀,陰陽怪氣的說道:“本來我還想跟你們分享個大消息的,看來黑象是不想知道了。”
“你說,我聽著。”黑象又冒頭了,好像剛剛罵紅馬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柳白早已露麵,隻是沒有說話。
紅卒鬼這次來的比較遲,但好歹也是來了,“什麼消息?”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那些進了會真山地底的走陰人,到底在底下見到了什麼?”
紅馬聲音嬌弱,好似還帶著一絲蠱惑。
黑象緊接著說道:“就這?這誰不知道,不聽了。”
她說完就又跑了。
紅卒鬼也跟著說道:“底下空空蕩蕩,放了尊假的神像惹得他們大打出手,最後雷壇真人引動了事先布下的雷咒,差點將他們一鍋端了,好了,事情說完了,黑將大人你也不用等了。”
紅馬沉默了,像是被他倆氣的過了好一會,才再用那嬌滴滴的語氣說道:
“小女子這不是擔心黑將還有黑士沒去,不曉得嘛,所以才想著分享一下。”
“倒顯得小女子的不是了,果真是不得好心人死。”
柳白剛準備也散了棋子,不再聽這紅馬的惡心話的時候,可就在這時,棋盤上倏忽又現出了一枚棋子。
黑士!
娘出現了!
柳白剛想著開口,卻是聽見娘親咳了咳,而且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虛弱?
娘出事了!
柳白想到這,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從這山頭起身,而後筆直往南。
他要回家了。
棋盤上,紅馬還在疑惑,“咦,黑士姐姐,好久不見哦,你是受了傷嗎?怎麼聽起來有些虛弱呢你。”
柳娘子沒有絲毫言語,隻是見著黑將消失後,她也消失了。
她這次是真的有些事想跟柳白說,所以才不得不在棋盤上喊了他。
“公子你彆急,娘娘不會有事的,這天底下沒人能傷的了她。”
“她指定是有些想你了,所以才來喊你。”
小草越說,柳白便愈發擔憂,先前禁忌深處的王座邪祟,聯合了秦魏兩國的人來襲殺,娘親都沒事。
可這次,她竟然有些虛弱了,這讓柳白怎地不擔憂?
不多時,柳白回到血食城境內,這次都不用他喊了,柳娘子便已直接將他帶回了家。
回到那熟悉的院子,柳白一抬頭,見到了自己娘親。
她一如既往的站在門口等候,隻是和往常相比,此刻的她……身上卻多了四五道裂痕。
好似有人將她打成了好幾塊之後,又強行粘回去似得,連帶著身上的衣裙都是如此。
而每一道裂痕上邊,都是有著金光泛出,連帶著她的雙眸都變成了金色。
這一刻的柳娘子……讓柳白心疼,卻又感覺有些陌生。
他眼角溢出淚滴,嘴唇顫了顫,輕聲喊道: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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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