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尋常的金銀就能買到,但就是貴些。”無笑道長也知道自家公子不要那種走陰人用的東西,自是都問了個清楚。
“走,逛逛去。”
臨著兩人逛了還沒兩條街,便是找到了一間賣這黑山石的鋪子。
“黑屋。”
柳白抬頭看著這鋪子的名字,也是覺得頗有意思。
鋪子挺大,除了這看店的掌櫃,還有一個幫店的小廝,客人的話,除了柳白他倆則是還有一個穿著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
見著額柳白兩人進來,他也隻是瞥了眼,就繼續把玩著手裡的一枚黑山石玉佩了。
幫店小二則是連忙過來,小聲詢問著是否需要介紹。
整個鋪子都是一股寧靜的風格。
柳白也頗為喜歡這種,他不喜歡那種一進屋就是大聲吵鬨喧嘩的鋪子。
婉拒了這幫店小二之後,柳白就自己在這鋪子裡邊閒逛了起來。
鋪子裡邊到處都是用紅繩懸掛著這黑山石的掛飾,哪怕是手串,也都是用紅繩串起。
除了這些小件以外,也有用這黑山石雕刻的大件。
比方說這鋪子裡邊最大的一雕塑,就是這店家身後的黑山石佛像,怕都是有著五六尺高了。
柳白一番閒逛下來,最終也是給柳娘子挑了一紅繩編織串起的黑山石手串,其掛墜是一小鈴鐺。
嗯……柳白已是幻想著,等柳娘子帶著這手串。
那麼隻要她一動彈,自己就能感覺得到,再也不用擔心她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了。
臨著柳白來到這櫃台前,先前那玄衣男子也在付賬。
但是他挑的那物件就大多了,乃是一套樂器編鐘,通體都是這黑山石打造而成,其上還雕刻著龍鳳。
柳白瞥了眼就知道了,這規格早就超脫了尋常百姓能用的範疇。
換言之,這就是原先的帝王家才能用的編鐘。
可現在嘛……說一句禮崩樂壞也不為過了。
這些裝飾什麼,更是誰想用就用。
店家見著生意上門,終於從那躺椅上爬了起來,見著玄衣男子挑選的這編鐘,笑吟吟的說道:“客官,這套編鐘可不便宜。”
“無妨。”
“我用這個付賬。”玄衣男子說著右手攤開,手心便是多了一枚白珠子。
店家一見,當即喜笑顏開,也是連忙拱手道:“原來是走陰大人當麵,失敬失敬。”
“夠了麼?”
“夠了夠了,還有結餘的。”店家笑著雙手從這人手裡將這白珠子結果。
“嗯?”
柳白下意識出聲,當即就吸引了這店家和這玄衣男子的目光,就連無笑道長也是低頭看來。
他自是以為柳白想著要動手還是怎麼。
“沒事,隻是想起了點事情。”
柳白笑嗬嗬的說道。
玄衣男子這才回過頭去,店家也是給他找了零,一枚白珠子能換來一百兩銀子。
可付完這編鐘之後,竟然隻找回了二兩白銀。
這一套編鐘,竟然要九十八兩銀子。
這玄衣男子顯然也是有些沒能想到,稍稍驚訝了眼。
店家似是也怕他退貨,連忙開口解釋,“這套編鐘是我們黑山城有名的朱大師幫忙雕刻的,這價格上難免就貴了些,這……”
“無妨。”
“搬來我馬車上就是了。”玄衣男子說完後也就轉身離開了。
“好嘞好嘞,小周還不幫忙搭把手。”
店家連忙指揮著這幫店的小二,可這編鐘實在太大,他倆搬著也不方便。
柳白便喊著無笑道長一塊,四個人聯手這才將這編鐘送上了玄衣男子的紙馬車。
他也算是知禮的道了聲謝。
臨著柳白兩人返回鋪子裡邊之後,這店家也是極為欣喜,這今兒個開張做了個大生意。
能不欣喜嗎?
而在他詢問了柳白挑選中的掛墜之後,更是大手一揮,“公子心善,我也不能差事,這原本是售價五兩銀子,但公子給個一兩銀子便是了。”
柳白誇他大氣,可依舊是付了五兩銀子。
等著從這“黑屋”出來後,走了好一段路,小草才探出頭來問道:“公子,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呢?他都說了隻收你一兩銀子了,你還要付個五兩。”
“嗬嗬,我要是也付個一兩銀子,這店家今天怕是得虧死。”
“嗯?公子你的意思是,那人付的那一枚白珠子,是假的?”無笑也是接過話頭。
事實上他在柳白疑惑的時候,就已經仔細看過那枚白珠子了。
可是沒發現絲毫異常。
現在又從柳白口中聽了這話,更是讓他心中好奇。
“不是假的,但是那枚白珠子……長了腳,能自己跑回那人手裡。”
柳白說著轉身,“走,我們也回去看看好戲。”
兩人回到了黑屋這鋪子門口,無笑道長遠遠的就給倆人施展了個障眼法。
這法子,糊弄普通人可以,但是糊弄鬼或者說走陰人就不成了。
“公子,你說的……”
小草話都還沒問出來,屋子裡邊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撞倒東西的聲音。
柳白兩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隻見那店家已是在翻箱倒櫃了,臉上也是著急忙慌的表情,甚至隻是這麼一會功夫,他的頭頂就已經在冒騰著大汗了,豆粒大小的汗珠是滾滾滑落。
“掌櫃的,怎麼了?”店小二也是急忙上前詢問。
“你見著我那枚陰珠了沒?就剛剛那個客人付的那個白珠子,這麼大的那個。”
店家伸出右手,食指跟大拇指並攏靠近,隻留著極小的一個縫隙。
店小二一看,連忙擺著雙手,“沒啊掌櫃的,剛你可是見著我的,我都沒靠近過櫃台那塊,我真沒拿那陰珠啊。”
店小二急著都快跪下了。
這白珠子要是丟了賴在他頭上,上百兩的白銀賬落在他頭上,那就算是把他賣了他也還不上啊。
“我知道你沒拿,我隻是問你看見了沒?”掌櫃的瞪眼道。
“沒……”店小二聽著這才鬆了口氣。
“沒見著還不過來一塊找?!”
“是是是。”
看著這店小二也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上,無笑道長這才轉頭跟柳白問道:“公子的意思是,那白珠子已經不在這了?”
“嗯,長腿跑掉了。”
柳白在這見自己所料無誤後,便轉身出去了,無笑道長連忙跟上。
“剛你在那編鐘上邊留了標記吧?”
這是柳白之前沒有事先提點的,但是他依舊朝無笑道長問了。
他相信就算自己不說,無笑道長自己也能想到這一點。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無笑道長聽著這問題,連忙點頭,“留了,當時貧道見公子有異常的時候,就在上邊留了個標記。”
無笑說著從衣袖裡邊掏了掏,掏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紙鶴,往它的屁股裡邊塞了一枚白珠子,頓時這紙鶴就飛了起來。
無笑打頭跟上,也沒絲毫驚慌。
就先前的情形來看,那穿著玄色長衫的走陰人,定多個聚五氣的,實在不行都可能是那燒靈體的。
所以安全什麼的,自是用不著擔心。
無笑也是趁機問道:“公子,那陰珠到底是有什麼講究呢?”
“對啊公子,連小草都不知道呢,你知道的可真多呀。”小草也是探出個腦袋,好奇的問道。
柳白笑眯眯的盯著前邊的紙鶴,“這世上有種精怪叫做金翅青蚨蟲,也有種錢叫做青蚨子母錢。”
“這東西……竟然真有?”無笑道長顯然也是不知從哪聽說過這精怪。
“之前我也以為已經沒了,但現在……有了。”
小草聽著不耐煩的朝無笑扇了扇手,“哎呀你這老道士彆一直問,煩死了,公子都還沒說完呢!”
無笑道長連忙笑著討饒,“草哥恕罪,草哥恕罪。”
柳白則是繼續說道:
“春日裡將金翅青蚨的蟲卵,連帶著葉子一塊取回來,這時候不管金翅青蚨的母蟲離著再遠,都會跟來。這母蟲大小外貌都形似那春秋蟬。”
“屆時隻要將母蟲殺死,將它的血塗抹在八十一枚銅錢上邊,曬乾之後,又將蟲卵附著在上邊,這八十一枚銅錢就是子錢。”
“餘著的那母蟲的屍體則是用烈酒浸泡,將單獨的一枚銅錢丟進去,同泡三十六天,這枚銅錢就是母錢。”
“隻要母錢在手,彆的子錢哪怕你全花出去了,它們都會長腿自己回來。”
“這法子既能用在銅錢上,自然也就能用在這陰珠上邊。”
小草聽完恍然大悟,“所以剛剛那個走陰人用的就是子錢,母錢在他手裡,他花出去後,子錢就又回到他那去了。”
“對。”
柳白點頭之餘,忽見前邊的紙鶴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無笑道長也是適時說道:“到了。”
臨著走近了些,無笑道長將這紙鶴收回。
柳白也是已經能聽到這屋子裡邊傳來的輕敲編鐘的聲音了。
“公子?”
無笑道長回頭,輕聲詢問著柳白的意見。
是殺人奪寶,還是奪寶殺人?
“把他那子母錢搶過來就是了,我對這東西比較感興趣。”
“好嘞。”
無笑道長應允後,當即便是消失在了原地,柳白則是不緊不慢的上前將這屋門推開,又小心翼翼的合上。
就像是回自家一樣。
等他進來後,那正在敲編鐘的玄衣男子已經愣住了,“你……你們是誰?這可是我家啊我跟你們說。”
“不想殺你,把子母錢交出來就是了。”
無笑道長話雖如此說,但是卻已伸出右手捏住了這人的頭頂,輕輕晃了晃。
“什……什麼子母錢,你這道士怎麼還想著搶彆人東西!”
“嗬嗬,貧道心情好的時候就是道長,等你要是惹著貧道了,貧道就好叫你知道什麼叫做道爺!”
這人還想多說,剛進門的柳白就散去了《覆灶》的效果。
再主動撐開氣息,陽神走陰人的氣息彌漫在這屋子裡,這人當即就被嚇得臉色一白。
“你……你們……”
他直接就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這當家公子都是陽神了,護衛起碼也得是元神吧?
這擺在自己麵前,自己不是死路一條麼這!
“行了。”柳白一步上前,屈指一彈,一枚血珠子便是從他手中彈起又落下。
“不為難你,要是願意賣那子母錢的話,這血珠子就是你的了。”
“不願意的話,那就什麼都是我的。”
玄衣男子見狀,隻好哭喪著臉點頭道:“賣賣賣。”
雖說他要是有這子母錢在手,彆說一枚血珠子,就算十枚血珠子也能搞來,頂多就是多費點手腳心神罷了。
可現在……不答應就是個死,這能不答應麼這!
柳白直接將這血珠子丟到了他身上,也不擔心他不給。
玄衣男子收起這血珠子後,又從胸口掏出一大把的白珠子,“都……都在這了。”
他身後的無笑道長一把抓了過來,眼神一掃,便道:“沒錯,剛好八十二枚。”
看來是個懂事的,沒有將母錢留著……柳白又從無笑道長手裡接過了這些子母錢。
他隨意拿起一枚子錢,上邊果真是有個細小的白點。
那是金翅青蚨的蟲卵,柳白又拿起了那枚明顯帶著濃重血色的母錢。
上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玄衣男子提醒道:“公子記得將她們跟彆的白珠子分開,萬一不小心吃了一枚,可就少了一枚。”
“你倒是個識趣的。”無笑也是誇獎了句。
“嘿,嘿嘿,那小的可以滾了嗎?”
他彎著腰,一副賠笑的模樣。
“走吧,以後少乾點這缺德事。”柳白揮了揮手。
那人又忙說道:“好嘞好嘞,小的謹記公子教誨。”
說完後,他也就推開大門走了,屋內的東西也是一樣都不想要了,隻想著快些離開。
柳白則是留在原地,跟無笑道長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子母錢的效果。
“公子快看快看,這子錢真的是長腳會走嘞。”
小草稀奇的喊道。
“這隻是離著近,要是離著遠了,這子錢會飛,你都看不到它的蹤跡。”
柳白也沒打算將這子母錢拿去用,這小玩意留著自己沒事的時候玩玩就是了。
臨著天色昏暗下來,他也就準備回客棧歇著了。
隻是走到門口,等他準備將這子母錢收回須彌裡邊的時候,卻忽地止住了腳步。
他娘的。
老子的須彌呢?
“怎麼了公子?”無笑當即警惕四周,可卻什麼都沒發現。
“你的須彌還在嗎?”
柳白轉頭問道。
“嗯?”
無笑一摸袖子,當即被氣的頭頂那一圈白發炸開,“無量那個天尊!”
“道爺我日他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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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你回到房間裡邊,關燈躺下,但是忽然房間裡邊響起了咳嗽聲,你被嚇得急忙開燈尋找,但卻始終找不見人,可這咳嗽的聲音卻一直沒停……
(另一個小把戲,明天更新的時候跟你說說咋搞的,都是正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