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亂講造反,隻是番薯仔一句話喊出來,阿公就不可能對雄哥再放心。阿公多精明的一個人,親口說過,有一個人喊出要造反,私下就有一群人想造反,否則那個人沒膽子喊出口!”
“實話跟你說,阿公是怕合圖海叔接貨的時候出問題,派我同你一起盯著。”
要是沒有沙頭仔帶刑堂的人來,以尹照棠的身份,即使是堂主都會很棘手。
雙花紅棍都沒資格殺自己人,要對一個四九仔執行家法都得上報刑堂。這是字頭對門下弟子最基礎的保障。
更彆說是殺同門大底,查堂口兄弟。
“阿公考慮的很周密,沙頭哥有新情報啊?”尹照棠嘴上說的輕鬆,心中實則已經為肥貓的狠辣所震懾。
因為刑堂寶刀亦是尚方寶劍,將刑堂寶刀借給他,是對他的十分信任,但同時是對莊雄,柳傳宗的萬分殘忍。
隻要尹照棠生起一念歹意,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做掉他們。可見貓叔的性格底色裡,有著很霸道的一麵。
和他不同路,擋社團發展的人。
誰都可以殺!
沙頭仔搖搖頭,冷聲道:“棠哥,我隻負責辦人,不負責辦事。隻能同你說一句,刑堂去年新招五個兄弟,以前都在內地當過兵。”
“不一定比得上大圈幫的槍手,但是公司也算養了批槍手,不用再大事小事都交給大圈幫來做。”
“請外人很貴的。”
尹照棠緩緩點頭,看來公司賺來的錢,阿公沒光顧著花掉,有一點點在增加社團的底蘊。但一次性就養五個槍手,阿公還真是激進。
前兩天,莊雄已經帶合圖的人一起出發前往金三角。
轉行的兄弟們每夜都在開大飛,有的忙,其實挺安分。如果真有人要搞事,可能是去金三角的那批人裡,也可能那幾個喊著過檔,換堂口的兄弟。做事要有人手,有家夥的。
但要帶兄弟們造反,肯定得有一定職位,莊雄、柳傳宗和管槍的阿朗都有可能。
沙頭仔毫不避諱的說道:“甚至三人一起密謀都有可能,畢竟他們三個一起去金三角,一個人都沒留下。”
“他媽的,做事跟傻仔一樣,一點沒頭腦,誰都沒法洗乾淨嫌疑。”
尹照棠沉吟片刻,狠下心道:“先盯住過檔的那幾個人,有頭緒就關起來審,我隻要結果!”
沙頭仔輕笑一聲:“冇問題呀!”
他記憶中神仙棠可沒那麼狠辣,但世界上大多數人不耍狠,隻是沒有耍狠的資格。握上刑堂這把刀,沒有幾個人不會變狠。
在江湖上,狠字最天經地義,廉價好用,所以“仁”字格外寶貴,非常珍惜。
尹照棠明白幾個反骨仔不可能逃過社團的監視,很快就會被找出來。幾個人永遠不可能是幾百人,幾千人的對手。
或許有人想偷雞,但阿公慧眼如炬。
把事情交給他辦理,會不會是留一線機會給莊雄。
畢竟,社團龍頭親自操辦的話,肯定要嚴厲苛刻,殺光殺儘,以保威嚴。
他卻可以用堂口大佬的身份求情,如果坐館有心的話,真有可能酌情留人。
前提是彆造成後果。
尹照棠不想事情失敗,也並非冷血的性格,念及和阿雄,傳宗的香火情,燒上三支香,麵朝神龕內的關聖帝君行三拜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