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速去見劉豫州,請他下令關雲長按兵不動,改調我江東水軍前來拒敵,方為穩妥。”
話音方落。
蕭和尚未表態,關銀屏聽得魯肅小瞧自家父親,頓時麵露不悅。
“你又跟我父親不熟,你怎麼知道我父親不會水戰?”
關銀屏秀眉一皺,即刻反懟一句。
魯肅乾咳幾聲,隻得訕訕笑道:
“關小姐誤會了,我不是小瞧關將軍,我的是意思是自古北人騎馬,南人行舟,關將軍不擅長水戰也在情理之中。”
“為穩妥起見,還是急調我江東水軍前來助戰為好,肅敢保證,必殺到曹軍片帆都不敢入漢水。”
提及自家水軍,魯肅言語間透著一絲引以為傲意味。
“古人說的未必就是對的,誰說北人騎馬,南人行舟,難道魯先生你就不會騎馬嗎?”
關銀屏劈裡啪又是一通反問。
魯肅被懟到啞口無言。
你這丫頭這不是抬扛麼,擱這兒跟我摳起字眼來了,我說的是那個意思麼?
蕭和瞟了魯肅一眼,猜也猜得出他心中小算盤。
一者確實擔心關羽水戰失利,二來則是想借此契機,令江東水軍順理成章入荊州,甚至是把手伸到襄樊來。
到時是能輕鬆收拾曹軍水軍,可這漢水控製權,也就此落入了孫權手中。
這啞巴虧,怎麼可能讓劉備吃呢。
“子敬稍安勿躁,關將軍是北人不錯,你彆忘了,於禁和他的曹家水軍,也都是北人。”
蕭和重新將酒杯塞在了魯肅手中,笑著寬慰道:
“你就放寬了心,在這裡好好喝酒,等著關將軍的捷報吧。”
魯肅端著酒杯不動,迷茫驚奇的目光看向蕭和。
就算於禁也是北人,可這一戰,你們至少也是菜雞互啄,勝負難料。
你蕭伯溫何來的底氣,敢篤定關羽必勝?
“對了,子龍將軍。”
蕭和忽然想起什麼,回頭交待道:
“你速派人回城頭,請主公叮囑一下關將軍,若能生擒於禁,最好是生擒獲活捉。”
“留著他一條活口有大用,沒準我能給主公一個驚喜。”
趙雲猜不出蕭和此言深意,卻也不好多問,忙是令親衛前去通傳。
魯肅卻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這一仗是我江東水軍打,未必都敢這麼大口氣,自信能生擒獲於禁。”
“這個蕭伯溫,到底是憑什麼對關羽如此信任,料定其此戰必勝?”
魯肅把玩著酒杯,心中百思難解。
不光是他,就是關銀屏這個做女兒的,聽得蕭和對關羽有信心到這等程度,心裡邊也不由有些犯起了虛。
“打仗的事交給關將軍,咱們現下隻管喝酒。”
“上回子敬兄走的倉促,沒來得及陪你多喝幾杯,咱們這次定然得喝個痛快。”
“來來來,我先乾為敬。”
…
州府中酒氣四溢時,漢水之上,已是殺氣衝天。
百餘艘戰船,五千餘曹家水軍,已駛入淯水,進入漢水。
漢水之洶湧,雖不及長江,卻遠勝於淯水。
本是行駛平穩的戰船,一入漢水,即刻左右搖晃起來。
旗艦艦首處,扶劍傲立的於禁,原本是自信從容,巍然屹立。
戰船突然左右搖晃起來,於禁腳下不穩,一個趔趄險些歪倒,急是抓住旗杆方才勉強站穩。
“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怎麼突然間這麼顛簸了?”
於禁臉上自信消失,心中陡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