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將軍刀下留情,禁願降劉豫州!”
於禁不但再次跪了,還再次叩首,卑微的向關羽求降。
關羽眼中掠過一道鄙色,青龍刀卻並沒有斬下。
鄙是看不起於禁貪生怕死,兩次落在自己手中,兩次都跪的乾脆利落。
不殺,是因為美髯公的驕傲,不屑於殺一個跪地求降之徒。
關羽沒有理會於禁,縱馬拖刀,再次殺入了潰散的曹軍。
身後一眾校刀手上前,將於禁團團圍住。
保得一條性命,於禁長吐一口氣,捂著斷手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嚎叫起來。
曹營上空,血霧衝天。
一萬曹軍守卒,被殺到鬼哭狼嚎,望風而潰。
半個時辰後,殺戮結束。
糧營殺聲漸漸沉寂,隻零零散散響起曹軍傷卒的哀嚎聲。
劉備扶劍駐馬於營門,掃望整個糧營。
“伯溫,你這一計,終於還是成了…”
劉備長吐一口氣,臉上浮現起了欣喜的笑容。
“啟稟主公,我軍斬敵四千,其餘曹軍儘皆逃散!”
“稟主公,糧營已皆為我軍控製,糧草已清點過,約有四十餘萬斛。”
諸將一一歸來,向劉備稟奏戰果。
關羽也策馬而來,懷抱青龍刀一拱手:
“稟兄長,愚弟生擒曹營守將於禁,聽候兄長發落!”
聽得於禁之名,劉備眼眸一亮。
關羽回頭一招,幾名校刀手,便將鮮血淋漓的於禁,拖至了劉備馬前。
細細打量半天,劉備方才確認,那張熟悉的麵孔,果然竟是於禁。
他笑了。
短短不到十天時間,兩次淪為俘虜,古往今來,於禁也算是頭一個了吧。
劉備不知該怎麼評價,不知該說於禁是氣運不佳呢,還是說他跟自己有緣。
“於禁,你還有何話可說?”
劉備收起感慨,冷峻的語氣喝問道。
於禁顫巍巍抬起頭來,無比複雜的眼神望向劉備。
羞愧、畏懼、痛苦、迷茫…
直到此刻,他似乎還不敢確信,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劉備本人。
“你一定很困惑,明明曹操已利用徐元直向吾獻計,妄圖誘吾率軍去奇襲朝陽,為何吾卻會出現在這鄧縣吧。”
劉備看穿了於禁心思,一語戳破其困惑。
於禁心頭一震,顫聲問道:
“劉豫州,你…你果然識破了丞相之計?”
劉備和關羽對視了一眼。
於禁的回應,終於證實了蕭和推算,果然是曹操的引蛇出洞之計。
“曹操令元直往朝陽迎其母,無非是想不動聲色的令徐庶看到他朝陽糧營虛實,他更料定元直歸來後,必會向吾獻計發兵奇襲朝陽。”
“他則率曹軍主力,於朝陽設伏,趁勢將吾主力一舉殲滅。”
“不得不承認,程昱此計,確實是詭詐難測。”
劉備索性將曹操全盤布局,儘數戳破。
於禁渾身劇烈一顫,獨臂竟支撐不住身體,撲倒在了地上。
“丞相的布局,他竟識破到分毫不差,竟連是程昱的獻計也一清二楚?”
於禁顫巍巍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目光驚恐的望向了劉備。
“說起來,今日吾能攻破此營,你於禁也有一份功勞。”
“當日若非是假你之口,讓曹操知吾準備下了三日乾糧,又在糧船中藏有士卒,曹操又怎會認定吾已暗調江夏之兵,要合兵三萬奇襲朝陽。”
“若非如此,曹操焉會儘調主力北上,又焉會抽調此間之兵,給了吾可趁之機。”
劉備將最後的真相,一並點破。
剛剛直起身的於禁,聽到這裡,如被驚雷轟頂,霎時間身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