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還沒回來嗎?你有多久沒進食了?”她關切地詢問,雖然有所猜測,但她還是想確認一下。
拉爾夫搖了搖頭依舊沉默。
歐妮的心頭湧上一股酸楚,拉爾夫的沉默如同刀割,讓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父親的日子。
但她知道,悲傷不會帶來任何改變,她必須堅強,為了自己,也為了給這個孩子做個榜樣。
原本她的鼻腔裡充斥著泥土的芬芳,還有麝香味、清新的土腥味和類似植物油脂的香氣。
但在如今一陣風吹來拉爾夫身上的氣味,她有些作嘔地皺了皺鼻子,腦海中一陣空白。
拉爾夫身上的礦物質和微生物分裂汗液產生的化合物氣味,而且非常濃鬱。
白人的汗腺發達,直接導致這種災難性氣味,幾乎將她熏暈過去,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有潔癖的原因。
她幾乎每天一洗,不勤洗澡洗頭就會發臭,這也是為什麼她不喜歡運動出汗的主要原因!
以前費爾德不喜歡洗澡,年幼的歐妮非常反感,這讓父女倆經常為此爭吵,最後還是冷戰後啃了幾天熏魚和海鳥肉乾的費爾德妥協了。
拉爾夫緩緩抬起頭,臉上淚痕與鼻涕交織,他搖了搖頭,卻未吐露隻言片語。
“咕咕咕~”一陣響亮的腸鳴聲突然響起。
歐妮摸了摸自己肚子,滿臉疑惑,起初她以為是自己餓了,隨即意識到原來是拉爾夫的肚子在抗議。
“跟我來!”歐妮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臭小孩”拉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發誓,哪怕是路過她家的貓也逃不過強行洗澡的命運。
她引領著扭扭捏捏有些羞澀的拉爾夫回到自己的住所,並開始為他準備食物和熱水。
聆聽了腮幫子鼓鼓的拉爾夫的敘述後,歐妮做出了一個決定:“從今往後,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吧。但你要遵守我的規矩,必須每天都洗澡,明白嗎?”
拉爾夫目光疑惑地看著她,沉思片刻後,抬頭與她的目光交彙,心臟不爭氣的加快跳動,微微點了點頭。
她離組建戰團又近了一步。
歐妮拿出動物油脂和草木灰皂化,帶著臭雞蛋味、用來除菌除蟎的硫磺成分的香皂。
熱水滑過拉爾夫瘦弱的肩膀,歐妮小心翼翼地用硫磺皂為他洗淨身上的汙垢。
每一次擦拭,都是對過去苦難的抹去,每一次清水衝洗,都是對未來希望的洗禮。
洗了澡後的拉爾夫被正在給對方用硫磺皂和洗澡水洗衣服的她安置在她父親的房間中,希望家中能因此增添些許生氣。
費爾德離去帶來的悲傷似乎也因此減輕了,她覺得自己似乎能睡一個好覺。
可漸漸的,夢開始變了。
夢裡,她站在船頭握著風帆繩,雷暴在不遠處炸開,雨水無情打在她的臉上,頭發都濕透了。
船帆早已被放下,重甲壓得她胸口喘不過氣來。
“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我們無法返回,我們本不該出海!”
身後兩排維京武士奮力劃槳,有人大聲怒罵,持續影響眾人的心態。
前方的風暴無法阻擋他們乘風破浪的戰艦,可天不遂人願,索爾敲打鐵砧產生的雷暴和巨浪還是將船隻打翻了。
歐妮在水裡掙紮著,巨浪翻騰,讓她根本無法浮出水麵有效呼吸,即將葬身大海。
“是她!是她,該死的,這一切都是陰謀,她被洛基盯上了!”
指責聲中,歐妮忽然從夢中驚醒,汗水打濕了領口,黏糊糊的,心裡異常不安。
夢境中的風暴如同歐妮心中的迷茫和恐懼,她知道自己必須麵對,無論是現實中那遙不可及的挑戰,還是內心名為恐懼的惡魔。
她擦乾汗水用冷水和香皂將自己清潔,換了一身衣服。
她覺得自己不僅應該征召一群容易掌控的維京孩子作為未來的戰團武士,還應該建造一艘能夠抗住風浪的新型海船。
她是要出海,不是要找死!小舢舨還想橫渡沃登海?
那樣做,是生是死全看老天的臉色了,真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