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丈,火滅了!”
“我進去看了一下,緊挨暗房的牆體,全部塌方了。那幾名道士,也全都葬身火海。”
“嗯?”
聽到這,心裡猛然一‘咯噔’的嚴鵬,急匆匆的衝進了快炸成廢墟的丹房。
他對死幾個人不感興趣,真正讓他揪心的則是,藏在暗房內的那些用來牽製當地士族的把柄,以及這些年,他所收藏的孤品。
‘哇!’
“痛煞我也!”
望著暗房內,那不少成為殘卷的名貴字畫,嚴鵬當即咆哮著。
“父親,大致盤點了一下。金銀珠寶都沒有少,隻是被煙熏黑了。”
“可咱們桎梏那些官員、士族子弟的資料,都跟這字畫一樣,毀於一旦。”
待其說完這些後,扭過頭的嚴鵬,顧不得傷心,沉默少許道:“怎麼這麼巧?”
“父親,你是懷疑這事有蹊蹺?可這些證據的殘缺的灰燼,都在這啊。金銀珠寶,一樣也不少啊。”
聽到自家兒子這話,嚴鵬打消了多疑。
“記住嘍,對內對外,都要封鎖這件事。”
“絕不能對外透露一點風聲。”
嚴鵬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沒了這些證據和把柄……
看似鐵板一塊的蘇州府,很有可能上演‘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戲碼。
“知道了!”
……
昏厥了不知多久的林坷,鬆動著眼皮,艱難的撐起身子。
拍打著腦袋的他,先是瞥向了窗外漆黑的夜空,隨後,努力回想著什麼。
他隻記得,有人救下了自己,而且,還提到了‘許大人’!
不大的內堂裡,屏風後麵的亮光,驅使著林坷下床,走了過去。
人還未到,便聽到了一道讓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林大人,醒了?”
“啊?許,許欽差?”
掠過屏風的林坷,在看到伏案翻閱什麼的許山後,脫口而出道。
“很吃驚嗎?”
“不,不是,我,我……”
“來,幫我看看這些資料,篩選出來哪些人是可以留,哪些人是留不得的。”
“嗯?”
麵對許山的召喚,林坷小心翼翼的湊到了案頭。
當他接過這些資料,一目十行的看了數份之後,眼珠子差點都沒瞪出來。
“這,這是……”
“這都是慶國公壓箱底的寶貝!”
“正是有了這些資料和把柄,蘇州府才上下齊心嗎。”
“呶,這是你林坷的。”
“死十回,不為過吧?”
雙手接過許山遞來的資料,林坷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般,癱坐在了那裡。
但他同樣知道,許山冒險救自己、又給自己看這些,絕對不是心善、器重。
而是有所謀劃!
“嚴鵬不仁,林氏不義!”
“東林黨更是集體上奏,抄你全家、滅你滿門,以平民憤。”
“嫂夫人也好,令郎、令千金也罷……已經被押送京城。”
聽到這話,整張臉瞬間變得扭曲的林坷咆哮道:“這群畜生。”
說完,換了一個姿勢的林坷,跪在許山麵前,‘咚咚’的磕頭道:“許大人,我林坷死不足惜,求許大人,救我妻兒老小一命。”
麵對林坷的求饒,許山抬起頭意味深長道:“我有一個計劃,名為‘喪鐘’。”
“林大人,我想讓你當這個敲鐘人。”
“當然,不止你一個。這資料上的官員、士族子弟也罷,都有可能。”
“你們幫我敲響東林黨的‘喪鐘’,我保你們一家老小,餘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