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的是,一堆雜樹中立著棵高聳入雲的華蓋木,形如傘蓋,枝繁葉茂,呈現一幅欣欣向榮之態。
崔淮圍著這棵華蓋轉了一圈,越看越滿意,忍不住上手摸摸拍拍,樹乾十分光滑細膩。
一陣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崔淮閉上眼,隻覺得心曠神怡。
此地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這棵樹她看上了,等以後恢複實力,定一並帶回青雲峰。暫時就委屈委屈它,在這個窮鄉僻壤多待些時日。
短時間內既然離不開,那周圍的礙眼雜樹等她抽時間砍一砍,給愛樹多留點空間。
依依不舍地離開愛樹,崔淮朝小屋走去。離得近才發現,院子裡站著幾個人。
一位眉眼清俊,但氣質頗為不羈的青衣少年瞅見了崔淮,迎出來問:“今日好熱鬨,你也是來拜師的嗎?”
少年語氣上揚,麵上帶著驚喜與自來熟。
崔淮心想這人一開口,神情語氣都有種彆樣的天真單純,八成沒經曆過太多世間險惡。
003心想不愧是從地球華國穿越過來的大學生,擱修仙界都待一兩年了,居然還帶著股清澈的愚蠢。
“是來拜師的。”崔淮下巴微抬,帶著些傲氣。堂堂靈曄劍尊拜入他們這等不入流的門派,堪稱是天大的屈尊降貴。
得到肯定回複,少年眼睛更亮了,連忙詢問:“我們宗有兩種入門方式,一是交讚助費,另一種就是憑實力進。你想走哪種?”
崔淮略感疑惑:“什麼叫交讚助費?”
少年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給宗門靈石。”
既然有得選,當然是給點靈石,他們這群實力低微之輩,怎麼配考核她?
“那就交讚助費,你們要多少?”
少年揚起大大的微笑,伸出一隻手朝崔淮晃了晃,“一年五十個下品靈石。”
不過區區五十個靈石,連顆勉強入口的靈果都買不到,也好意思開口要。
003頓時在崔淮腦海裡尖銳爆鳴。
“你有錢嗎?交什麼讚助費,崔淮你現在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也不對,你身上就一個銅板!”
崔淮愕然,她短時間內還無法習慣自己的貧窮,畢竟曾經富過一千年。
崔淮微抬的下巴不由得壓低幾分,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雖難以啟齒,仍被迫改口:“那你們來考核我的實力吧。”
少年卻還想爭取一下:“四十也不是不行,都是可以商量的。”
崔淮默不作聲,隻搖搖頭,用沉默掩飾自己的窘迫。
知道這是無錢可賺了,少年雖然失落,還是熱心地找補:“沒事,隻是身上沒有五十個靈石而已,不丟臉。”
崔淮咬緊後槽牙,堂堂靈曄劍尊,拿不出五十個靈石,真是丟死人,幸好沒人知道她是誰!
崔淮懊惱的同時,一旁的少年卻不禁在內心暗暗誇獎自己。
準確來說,其實這位姑娘身上是連四十靈石都沒有呢,他還多說了十個。
今天也是高情商的一天,挽留了一位姑娘的麵子。
薑暄,你真是好樣的!為自己鼓掌!
少年引著崔淮進了院子,上首坐著一位同樣身著青衣的男子,不過袖口比少年多繡了幾道邊,想必他應該是逍遙派裡能做主的人。
青衣男子正在喝茶,一旁立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身著白衣,麵容冷峻,神色淡漠,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相與。
女子也一襲青衣,衣袍外觀和帶路的少年一致,但頭戴纏絲金簪,耳邊帶著紅寶石的耳墜子,明豔大方,就是瞧著不太像修仙之人。
少年大咧咧地直接朝著上首的男子說,“師父,這位姑娘也是來拜師的,她要考核進我們逍遙派。她叫……”
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來,還沒問過名字。
崔淮拱了拱手,接過話頭:“在下崔淮,拜過真人。”
直接說出真名倒也無妨,世人隻知靈曄劍尊,不知崔淮。
少年的師父微微頷首,還沒來得及開口,少年的話就又來了:“我師父是青彥真人,是我們逍遙派的掌門,他可厲害了,前陣子已經進階成為元嬰期修士。”
修仙界修為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洞虛、大乘、渡劫八個境界。
崔淮前幾日是渡劫期,再努努力度過天人五衰,就能等到飛升的契機,如今卻淪為一個未入道的凡人。
青彥真人作為一個籍籍無名小門派的掌門,元嬰期的修為也夠用了。
不過看情況,這個逍遙派規矩倒是不重,要知道在無涯宗,層級分明,弟子在師父麵前斷不會如此隨意。
青彥真人隻是無奈地笑了笑,讓少年退下,去和青衣女修站一塊,這才對崔淮說:“我看你還未入道,可有什麼擅長的?”
崔淮毫不猶豫:“我擅長劍術。”
青彥真人見崔淮打算走劍修路子,倒也不意外。
修仙界這千年出了個靈曄劍尊,一人一劍便殺穿魔族老巢,把鬨事的魔尊打得龜縮在深淵裡不出門,自此天下第一人的地位無人敢置喙。
靈曄劍尊聲名大噪後,劍道道統大興,學劍的越發多了,畢竟帥可是一輩子的事,當初自己不也是因為這個才主修劍道的嗎?
這般想著,青彥真人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低階試劍石。
“若能以凡人之軀,在這塊石頭上留下痕跡,我就收你為徒。”
一提到劍術,崔淮骨子裡的狂傲便再也掩飾不住,她信心滿滿地開口:“這有何難?”
此話一出,便引起了院內其他四人的齊齊關注。
這姑娘如此胸有成竹,難不成真人不露相,其實是一個用劍奇才?
崔淮準備大展身手,讓這群土鱉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劍術。
雄心壯誌正起,就覺得手裡有些空落落的。
哦,原來是沒有劍啊。
哪怕她現在有之前的一成功力,僅僅以指為劍,都能把這塊破石頭擊得粉碎,何需用什麼劍?
好漢還未憶完當年勇,一旁的女修看崔淮遲遲不動,關切地詢問:“你可要再醞釀醞釀?”
崔淮攥緊了拳頭,撬開自己如蚌殼般繃得緊緊的嘴,從牙縫裡擠出一絲聲音:“你們看有誰借把劍給我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