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缺課的還真不是薑暄,竟是從不遲到的崔淮。
頭號問題弟子薑暄笑嘻嘻地問:“三師妹從不缺課,是不是引氣入體成功了,要閉關幾天,師父你要宣布這個好消息了嗎?”
青彥真人也不知道啊,也沒人和他說呀。等去崔淮門前敲了半天沒人應,青彥真人心想壞了,這孩子不會自己一個人跑迷蹤閣了吧。
昨夜崔淮反常地來問他,這附近的勢力劃分,話裡話間就是想了解迷蹤閣到底有多強。一聽見崔淮提迷蹤閣,他就明白她的反常之舉了。
青彥真人聽說了樵夫被迷蹤閣弟子打傷的事,也知此事是因為一塊路牌方向而起,這路牌正是崔淮掉轉的。
他怕孩子小,把錯處都歸到自己,太過內疚,寬慰道:“那塊路牌在我浮陽山上,本就是逍遙派的地盤,從前反正也沒弟子來逍遙派,迷蹤閣放了就放了,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今因為一塊不屬於他們的路牌而打傷人,錯處還是在他們的。”
“這是我們自家的地方,你哪怕每日都去把路牌轉個方向,在我這裡,也不算什麼錯事,你高興就好。”
和崔淮約定好,之後他親自會帶她去迷蹤閣一趟,把這件事說清楚,那個打傷人的弟子也該罰,他和迷蹤閣有個長老是舊相識,說幾句話還是有份量的。
他眼中是約定好了,但在崔淮這裡,這是青彥真人單方麵的約定,她可沒答應。她一貫的宗旨是自己的問題理應自己解決,也不想借用青彥真人的人情。
本想趕在早課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沒想到兩條腿走路就是慢,還是誤了點。如今崔淮看著天上飛著的熟人們,試探性揮揮手。
青彥真人自然是沒看到,幸虧扶欽眼尖,讓師父停下,要找的師妹就在下麵。
薑暄和趙知許從一把劍上跳下來,薑暄一落地就開始絮叨:“我們一早發現你不見了,師父猜你是去迷蹤閣了,我們怕你吃虧,就都來了。“
二師姐一臉擔心,這兒摸摸那兒碰碰:“師妹,你沒受傷吧。”
崔淮搖搖頭:“事情已經解決了,沒吃虧,也沒受傷。”
青彥真人看崔淮沒事,也放下心來,想責備兩句怎麼一個人來做這麼危險的事,又說不出口。
這孩子一看就是獨來獨往慣了,不願意依賴他人,也不知道從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青彥真人最後隻是笑著誇了句:“真厲害,一個人就把事情解決了,不過下次有需要,還是可以叫上師父我,彆的不說,師父比你這兒小身板還是耐揍些。”
崔淮略有所動,從前,她上一個師父,也和她說過,凡事解決不了的可以叫上他。她信了,可後麵師父成了她解決不了的最大問題。
青彥真人呢?
他遠遠算不上強大,困難在前的話,他會不會更快地背叛她呢?
回去的路上,薑暄一直追問崔淮是怎麼毫發無傷地懲治那個迷蹤閣弟子的,崔淮每分享幾句,薑暄不住稱讚:“小師妹,你真是太酷了!下次有這種好事記得帶上我,我雖然打不過,但可以跟在你身後一起長長臉呀!”
嗯,薑暄雖然實力不行、腦子也不行,但勉強還算他有點眼光,懂得崇拜她的強大與智慧。
一行人回到逍遙派,祝餘連忙迎上來。作為門派裡唯一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他沒去找崔淮,不做拖油瓶,而是發揮長處,駐守大後方。
看著大家氣氛輕鬆,四師姐也沒什麼傷的樣子,祝餘打完招呼,轉頭就問三師兄扶欽:“三師兄,之前你讓我準備些療傷的藥丸,靈石你出,現在師姐好端端的,沒受傷。但我已經配好藥了,你不會反悔吧?”
扶欽恨不得來捂祝餘的嘴,方才崔淮謝他來找她,他還說自己壓根不關心她,隻是順路來看看熱鬨呢!
這個宗門最大的缺點就是窮鬼特彆多!
不能私下找他說嗎?生怕他賴賬,還是靈石能長著腳跑了?
看著崔淮了然大悟的神情,扶欽咬著牙說:“我出,你好好做自己的藥去吧。”
既然之前端著的架子已經塌了,扶欽乾脆破罐子破摔:“師妹,我給樵夫墊的醫藥費,你不用還了。”
崔淮:“為什麼?”
“因為我拜師那日,也動了那路牌,若有因果,我也沾上些,就自認倒黴吧,而且找你要這錢,我估計受的氣估計更大。”
其實是看她孤身一人、費儘心思去替個凡人討公道,很令他改觀。
原以為她是個狂妄自大、無理取鬨、厚顏無恥、視財如命……之人。
現在看來,她也不是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