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珂就在五樓。
周遲喻出門沒幾步就看見了她。
雲珂身著勃更第紅的一字肩連衣裙,背薄腰細,長發編成一股蓬鬆側麻花垂在肩頭,左邊耳朵墜著亮閃的水晶流蘇,行走間豔麗奪目,燦若春花。
雲珂見周遲喻出現在長廊裡,稍稍有些意外。
兩人七年多沒有碰麵,倘若時間再久些,她恐怕很難再一眼認出他。雲珂心中隱隱湧起一陣澀意,又被她無聲地壓回去。
她笑著,平靜地朝他走來。
這家飯店是小橋流水式的園林風格,布景雅致,廊道相連,兩側翠竹環繞,腳下用乾冰製造出繚繞流淌的“煙霧”。
周遲喻在雲珂離近時,嗅到了她身上的淡而又淡的木質香水味,眼前的情形像極了他這些年做過的夢……
可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她。
她回來了。
他胸腔劇烈震蕩著,那種感覺仿若枯木逢春、百花齊放,四周空氣都在變甜……
雲珂手裡提著一隻大紙袋,瞧著挺沉,他想接過去替她拎。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注意到她左手中指上戴著一枚鑽戒。
周遲喻眸光轉暗,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碾壓過,身體微僵在那裡,臉部肌肉也跟著緊繃起來。
“你要結婚了?”
“嗯。”雲珂不打算和他過多解釋。
周遲喻苦澀地想,這哪是幻夢成真,這是把他的夢扯出來一塊塊撕成碎片。
從過去到現在,季雲珂的人生裡從來就沒有過他的位置。
周遲喻將她領進包間就不見了人影,直到吃飯才又被周景儀叫進包間。
不知何時他脫掉了外套,領帶也不見了蹤影。黑色手工襯衫敞著兩粒紐扣,隱約可以看到一小片鎖骨,緊身馬甲被他穿出了一種冰冷的禁忌感。
他來回撥弄著手邊的高腳杯,似乎對任何事都興致缺缺,隻在和旁人說話時,才微勾幾下唇角,但那笑意也不達眼底。
雲珂坐在距離他最遠的位置上,周遲喻全程沒看她一眼,也沒同她說一句話。
雲珂自然也懶得找他敘舊。
“珂,這次在北城待多久啊?”問話的是周景儀,她和雲珂最要好,高中那會兒成天粘一塊。
雲珂說:“下周二就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周遲喻似乎朝她看了一眼。
周景儀算算時間,今天是周日,下周二不就是大後天,相聚也太短暫了。
晚飯後,周景儀提議去唱歌,雲珂卻說有事要先走。
一直把玩酒杯的周遲喻,冷不丁開口:“既然不是成心想和我們聚會,又何必過來?”
這句話火藥味頗濃,滿桌人都安靜下來,他們看看周遲喻,又將目光投向雲珂。
這人說話直,雲珂並未往心裡去,隻是平靜地站起來整理好包。
周景儀起身送她——
周遲喻卻跟吃了炸藥似的,椅背往後一靠,不依不饒道:“來了就走,下回彆來。”
“周遲喻,你少說話會死?”周景儀恨不得拿針把他嘴給縫上。
雲珂覺得有必要回應一下,她轉身,略抬了下眉梢,遠遠望向周遲喻。
那短暫的對峙裡,他在等她生氣,等她罵他,像過去無數次一樣,但是雲珂並沒有那樣做。
她隻是禮貌地笑笑:“好像也沒有下回,今天這頓我請客吧。”
紅裙卷起一團空氣,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門口。
周景儀匆忙追上去送雲珂。
下次再見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周景儀有些舍不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對不起啊,珂,我沒想到我哥今天會來,來就來,還發神經……”
“沒事的,”雲珂伸抱了抱周景儀,“今天能來見你們,我也很開心。”
周景儀回到樓上,眾人已經轉戰六樓的ktv包房。
周遲喻沒走。
他手裡夾著根煙,一動不動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表情陰鬱。
周景儀路過,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你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見她,乾嘛還說那些話刺激她?跟有病似的。”
周遲喻沒吱聲,有些頹廢地吞了吞嗓子。
周景儀越想越氣,又照著他的腿補了一腳:“真心喜歡就去追,破鏡重圓的情侶多著呢,擱這裡難過頂個屁用。”
周遲喻睜開眼睛,重重歎了口氣:“不是破鏡重圓不重圓的問題,是我和她,從來沒有圓過。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
周景儀張了張嘴,說出不一句話來。
她是周遲喻的雙胞胎妹妹,也親眼見證了他和雲珂的那段青春。
周景儀的感覺與周遲喻不一樣,她覺得雲珂是很喜歡周遲喻的。
“哥,其實前兩天我給雲珂打電話的時候,她本來沒空。我撒謊說你可能會來,她才調整時間趕來……”
周遲喻聞言,一下從椅子上起來往外跑。
【怕你們不看作話,排個雷,有未婚夫但是沒有感情也沒有肢體接觸,純為了搞強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