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羞辱_當年不肯嫁東風_免费小说阅读网 

18 羞辱(2 / 2)

“那是,我們是後來的了,楊林城相伴四年,抵不過人家花信宴上的情誼。涼也不怕了,搶著替人吃奶酥。”羅夫人立刻又酸道。

傅雲蕊老實,隻能辯解道:“不是這樣,姐妹哪有親疏的……”正百口莫辯之際,隻聽見葉淩波聲音冷冷道:“花信宴上的姐妹情自然是最好的,其中也難免有害群之馬,一味踩著彆人,出自己的風頭。各位夫人們剛從邊疆回來,對於京中的山高水低還是見得少了,分辨不出,也是有的。”

她一句難聽的話說完,不等盧文茵和那些將領夫人們出言反駁,直接站起身來朝魏夫人道:“今日的宴席,本來也是我央告我姐姐,幫著傅姐姐料理的,若有什麼不合心意的,也請夫人寬恕則個。”

她問到臉上,魏夫人也隻好笑道:“哪裡的話……”

但葉淩波並未給她解釋的機會,而是直接朝著下人道:“這酥酪雖好,但不合客人口味也是無用。既然剩下的都沒人吃,就倒了喂狗吧!”

她雖麵容尋常,年紀也不過十九歲,但常年在葉家管家事,轄製婆子管家們,還要管鋪子裡的賬,出了差錯,五十歲的掌櫃先生也一樣挨她的教訓。所以一站起來,氣勢竟比這些所謂的將官夫人們還強些。夫人們錯愕之下,一時間竟沒人回話。

“淩波。”清瀾立刻出言約束,道:“還不快坐下,眾口難調是常事,怎麼好這樣說話?”

她雖然不是夫人,但做長姐打太極的功力隻有比盧文茵更高深的,不痛不癢地“教訓”了淩波一句,不給其他人替她管教妹妹的機會,就立刻朝著魏夫人道:“請夫人饒恕淩波無禮,她年紀還小,說話沒輕沒重,夫人慈愛,隻當她是小孩子脾氣罷了。”

她這樣說話,魏夫人也隻得道:“哪裡的話,是珊瑚太尖刻了點……”

葉清瀾也並不給魏夫人讓魏珊瑚也道歉的話頭,連看也並不看她一眼,隻是帶著葉淩波起身告辭道:“天也晚了,我看妹妹們也都困了,就不多打擾了。春鳴,去幫阿措取披風來,楊娘子,去把燕燕找來,讓她跟魏小姐道個彆吧。”

主客告辭,魏夫人自然起身親送,隻是這時候葉家姐妹都不似來時和氣了,魏夫人親送到二門處,姐妹四人都一言不發。魏夫人搭訕著說了句“看著要下大雪了”,葉淩波也並未接話,隻是偏頭去跟阿措說著這件狐膁披風的銀毫生得不好。

魏夫人自己也察覺了,她原是病人,又是炙手可熱的侯府夫人,這樣親送出門已經是誠意十足了,不然陪同出來的羅夫人也不會看著淩波眼中冒火。

但魏夫人不是京中夫人,自然沒有話分兩層的功夫。隻能意有所指地道:“今日倒是我怠慢了……”

“夫人言重了。”清瀾隻淡淡道:“少將軍的事,年輕人口角爭端也是常有的,夫人不要記掛在心上,我都忘了,請夫人也忘了吧。”

魏夫人要說席上的事,她偏說魏禹山的事。話裡有話,魏夫人聽不懂她說的也是當年的事,還當她是真沒聽懂,還明說道:“席上的事,是我對不住你,難怪淩波生氣。”

淩波被點了名,自然不能繼續看狐膁了。隻得也淡淡道:“夫人不必多禮,人心似水,世事易變,夫人當年喜歡奶酥,現在不喜歡了,也是常有的事。”

她的話就是淡說,也比葉清瀾要濃墨重彩十倍,也難怪魏夫人承受不住了。

當年的事,彼此心中都如同明鏡,她卻指責魏夫人改變了心意,魏夫人哪裡受得住這樣的重話。

“景煜如今也封侯了,是大人了,這事原不該我說。”她也看著清瀾道:“聽說你們把花信宴上也比作狀元探花。春闈審卷,要是誰到時候沒交卷,人家不會管你是不是滿腹才華,也不會讓你重考,這對交了卷的人不公平,不是嗎?”

魏夫人一句話,讓葉淩波拳頭攥緊了一路,直到馬車進了家門,仍然在車中一言不發。

清瀾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憐愛,其實她倒還好,四年過來,多少外人的冷言冷語攀高踩低都過來了,何況如今。魏夫人的話雖然重,但她心裡早有準備,不然不會接了帖子拜訪了。

但淩波不同,魏夫人是崔景煜師母,當初訂了婚,等於是一家人。她大概心中早把魏夫人當作自家長輩,孟夫人新喪,她多少有些移情,以為隻要她展露善意,以重禮傾心結交,魏夫人就會報以親近,不然不會那樣支持葉清瀾去幫忙舉辦宴席。淩波是把她當作自家長輩尊敬,京中花信宴一宴接一宴,魏家封侯,魏夫人這一宴主宴是逃不掉的,她不是世家出身,現學都來不及,接受葉家姐妹的幫助,宴席能辦得體麵莊重,葉家姐妹在花信宴上也有了夫人依靠,這是皆大歡喜的事。

可惜落空。

淩波聰明,可惜隻懂人性,不懂政事,還是不愛讀書的緣故。

馬車到了家,清瀾見淩波隻不下車,隻是抿著唇坐在車中的黑暗裡,一片死寂,知道她還在記掛之前的事。姐妹的性格多半是相輔相成的,清瀾恬淡,淩波就執著,性格過於執拗了點,凡事一定要做到十分十,輕易不放過彆人,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清瀾又回轉來,逗她:“怎麼樣,孤軍深入敵軍腹地還是不行吧?”

淩波其實一點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隻是咬牙道:“是我一意孤行,害姐姐受辱。”

清瀾頓時笑了,也坐下來,握著她手,見她雙手緊握成拳,死死攥著,就知道她又在鑽牛角尖了,於是認真勸道:“彆傻了,雖然是你的主意,但我也是想去看看情況的,不然你就算綁我也是綁不去的。何況小小口角而已,算什麼受辱呢?羅夫人她們也沒打算得罪我們,隻是在邊疆待久了,說話沒輕沒重罷了。你要認真恨她們,反而是犯傻呢。”

淩波也知道那群“楊林城的女眷”不過是做了盧文茵的槍,說難聽的話也是因為吃魏夫人的醋,見魏夫人不顧葉清瀾當初的退婚,還招待葉家姐妹,又吃了京中夫人小姐的虧,所以新仇舊恨一起算罷了。要是真結了仇,反而是遂了盧文茵的願。

但她心中如何甘心。

“她們蠢,苗綺雲也跟著犯蠢?”她咬牙道。

“淩波。”清瀾連忙製止,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責備道:“就算鬨了不愉快,也不能直接叫魏夫人的名字啊,到底是長輩。”

“長輩,她也配?”淩波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倒像是眼淚,但她可不是會哭的人,立刻看破這背後的關係:“花信宴在即,她一個侯夫人,一場宴席辦不了,到時候不知道要出多大洋相。那什麼羅夫人,還笑我們燒熱灶,殊不知真正燒熱灶的另有其人呢。四年前就有的交情她不認,和盧文茵走那麼近,真是瞎了心了。”

她雖然攏著狐膁披風,消瘦肩膀仍然因為憤怒而顫抖著,清瀾聽她這樣憤怒,反而平靜。

外麵下大雪,她甚至有閒心聽雪聲,淡淡道:“魏夫人和魏侯爺是內外一體,那麼多女眷都視她為領頭羊,魏夫人也等於是掌軍的人,掌軍最要賞罰分明。她和羅夫人她們,是在楊林城接下的生死情誼。而我是沒交卷的,孰輕孰重,她分得清。就算是羅夫人她們無禮,她也隻能護短。”

“護短歸護短,怎麼一個個跟烏眼雞似的,她們是夫人,我們是小姐,追著我們啄,臉也不要了?”淩波罵得狠。

清瀾隻是平靜看著窗上的雪光,道:“這裡麵也有個緣故。剛剛我們走的時候,雲蕊很過意不去,一直送我到馬車上,拉著我說了一段話。她不好明說,但我也聽明白了。鎮北軍如今炙手可熱,進京以來,太多人籠絡這些將官們了,彆說他和魏禹山,就是羅勇鄭忠國他們都宴席不斷,牌局,酒局,舞女歌伎亂花迷人眼,更有甚者,還有送姬妾的。甚至有傳言,說花信宴上是要給未婚的將官們牽紅線,已婚的也要拆散了休妻再娶的,夫人們是糟糠之妻,熬了這麼多年,窮易交富易妻,難免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這樣的危機當前,魏夫人更要穩定軍心了。”

淩波聽得恍然大悟,反應過來後,又嗤笑出聲。

“虧她們說得好聽,男人在前方打仗,女人在後方打仗,說得那樣豪氣乾雲,一個個花木蘭似的。原來遇到這樣的事,不敢和男人鬨,隻敢把花信宴上的小姐當成想象中的敵人,也太沒出息了。”她說話向來鋒利,嘲諷道:“原來魏夫人也不過是幫魏侯爺滅火罷了?要真在乎這些女眷,怎麼不敢倒逼著魏侯爺約束好手下將官?隻敢拿我們來做人情。什麼楊林城生死情誼,連咱們花信宴的腳後跟都趕不上呢。”

清瀾見她這樣鋒利,隻得無奈約束道:“你彆這樣尖刻,今年花信宴名聲雖然好聽,其實是多事之秋,你和阿措要小心,不要摻和進這些渾水裡。”

“沒事,有姐姐在花信宴上照看我們,怕什麼。”淩波見她認真,立刻笑眯眯扮乖巧。

“你懂事就好。”清瀾摸了摸她的頭,見她心情已經平複,這才起身下馬車,道:“車裡冷得很,你彆在裡麵多待,有什麼事回暖閣處理也是一樣的,我先進去給你點茶,你也快進來。”

“知道了。”淩波倒聽話,解釋道:“每次回家總是一堆事等著,我習慣先在車裡理理思緒,有楊娘子陪著我呢,馬上就進去。”

清瀾這才下了馬車,帶著春鳴她們進去了,淩波耐心等她走遠,立刻叫道:“楊娘子,去替我送封信。”

楊娘子哪有不知道自家這二小姐脾氣的,頓時無奈笑了。

“二小姐。”她是看著她們長大的,如同半個葉夫人,勸也勸得懇切:“俗話說得好,‘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師不順路,醫不叩門’,就算真有情意,也得人家先表示出來才行,上趕著不是買賣,今日的教訓還不夠麼,你這樣硬替大小姐籌謀,以後這樣的尷尬事還有呢。”

淩波哪裡聽這些,立刻手一揮道:“你彆勸了,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楊娘子隻得叉手聽令。

“從來成王敗寇,誰管你是怎麼成的?楚霸王倒是姿態好看了,怎麼得天下的反是泗水亭長劉邦呢?隻要最後事成了,自有人替你找來好聽的借口,戲裡都知道,隻要得中狀元,前塵往事自是一床錦被遮蓋,皆大歡喜。”她神色仍然執著:“崔景煜二十四歲得封侯位,京中多少夫人小姐,為他搶得頭破血流,臉都不要了,你還管我們姿態好不好看。就算姿態不好看,自有我來承擔,不會傷到姐姐身上。你彆管,隻管替我送信去就是。”

她話中野心勃勃,卻也自成一番道理。楊娘子聽得都動容,語氣也鬆動了,問道:“是送信給沈家小姐?”

“不,送給沈少夫人。”淩波看著雪光,眼神如同出鞘的劍:“就說有要事相商,讓她明天下帖子來,請我和阿措上門飲茶。”

楊林城的那些女眷,凶也凶得很,蠢也蠢得出奇。就算花信宴真要拆散原配,配京中小姐,那也是官家的籌謀,正經世家小姐,誰會自降身段跟她們搶男人。她們如果連真正要防備的人都弄不懂的話,京中花信宴二十四宴,對於自幼訓練的世家小姐尚且是龍潭虎穴,何況是她們,前路隻怕有許多好事等著她們。

橫豎是要殺的豬,總不能全便宜了盧文茵。

“對了,你出去時順便看看阿措她們的馬車到哪了,一起回來的,怎麼落後這麼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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