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餘光注意到了這些細節,隻留一個混雜了瘋狂扭曲意味的笑容給他,目光轉去看著仍陷入恐懼之中的市長先生,說道:“我在門口給他們留一個禮物,然後就按計劃行事。”
……
納爾遜又帶梅根回到了二層小樓,他在離開之前看了眼某個方向,但並未前往一探究竟,而是直接驅車離開。
而在他看向的方位角落,一個金發男人手臂上站著一隻活的獵鷹,他按著耳邊的通訊器,與不在此地的某個人傳遞情報,“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看起來沒有半點可出奇的,把她捉來也無所謂,不過我被那個司機發現了。”
對麵的人沉聲吩咐道:“那就不用管,去看著彆處吧,蝙蝠俠要開始行動了。”
金發男人沒什麼不滿,應下後就直接出發,他動作迅速敏捷,還有獵鷹飛在天上充當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要追逐哪一個目標,即使這目標是他們頭領的,但他們這些追隨者就是這樣,絕不會質疑或陽奉陰違。
倒是通訊的另一頭,待在臨時基地中,身材健碩到近乎非人的男人掰了掰脖頸和手腕,發出一陣關節彈響,而他自言自語道:“小醜,稻草人……”
“假使我有好奇,那麼我的一切都應被滿足,隻因這是在哥譚。”
“——我的應許之地。”
而他還有某種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應該去看一眼,於是他出發了。
梅根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手裡捏著黃色鮑勃,旁邊還擺著早上鮑勃給她的那隻圓滾滾的小狗玩偶,她在想玩偶不是皮球,但它們都很圓。
手指戳一戳就會發現,玩偶都很軟,而她試圖思考、回憶起皮球,可是在空空如也,甚至還沒有建立起完整的記憶認知、思維邏輯的大腦裡翻找,注定徒勞無獲。
她感到空蕩蕩地不知所措,然而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梅根抬頭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鮑勃出門去了,隻留下她在屋裡。
門外的人一直在敲門,非常有禮貌地每次隻敲三聲,隔半分鐘重複一次,就這麼斷斷續續地響了十幾分鐘,然而敲門的動靜也沒有一絲急躁不耐。
屋裡的人一直沒有回應,最後門外的人說話了,聲音悶沉有力,“我在窗戶那兒和你見麵。”他自己想出了解決辦法。
梅根就看到一道極其健壯的身影停在客廳旁邊的窗外,隨著他蹲下來,一張被頭罩覆蓋的麵龐出現,眼部的位置被做了特殊處理,看起來是紅色,他的視線在室內搜尋一圈,很輕易就鎖定了梅根,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我是貝恩,是你的朋友。”
哄騙小孩子的話隨口就來。
他的目光長久地落在梅根身上,他是曾被鎖在水牢裡長達十年的人,很清楚孤獨是什麼滋味,但隻有三步之遙的囚籠關不住他日益生發的思想,他在那兒學會了與黑暗、潮水、壞惡和孤獨相處,此時見到了這個孩子,也無疑清楚她身上的問題。
和他不一樣,他的身體被禁錮,然而思想超脫其境,可是他麵前的孩子……
“你的靈魂早已乾涸,被埋葬在墳墓裡,但顯然你有不一般的境遇。”
有人強硬地鑿開困住她的堅壁,拿水源誘哄著她出來,那麼她聽信了嗎?惡徒蠱惑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但也帶給了她新的生機,讓她能好好地活在這兒。
貝恩知道那個人是小醜,他凝視著麵前這個孩子,說道:“我知道,你是被死亡所引誘的,所以你其實可以過來一點。”他抬起一邊胳膊,上邊的肌肉乃至血管全部隆起,顯露出無可匹敵的力量感來。
“我是你的朋友。”他把這句話說了第二遍。
梅根原本不理會他的話,但她腦袋裡有‘朋友’這一概念,他們一個敢說一個敢信,明顯信了的小孩走上前,觀察她的新朋友。
把她騙了過來,騙到窗前,如果貝恩想要做什麼,立馬就可以得手,但就和他沒有強硬闖入屋內一樣,他現在也沒有動手,隻是用沉沉的、極具壓力的視線注視著她,可她還暫時沒有對情緒和情感的感知。
她的靈魂有所缺陷,她的意誌蒙昧不清,但對於她來說,存活即是一項偉業。
這是一個和他不同的,弱小無力的個體,貝恩曾經從堪稱地獄的佩納杜羅監獄裡活著並逃出來,但在逃出來之前他就已經統治了那裡,所有罪犯都臣服於他的毅力、他的武力,更彆說他還接受了生化實驗,令他的體格和力量都再次提升。
他向她投出審視,然而過程中決定不必如此苛刻,沒有人是他,正如沒有人能超越他,他注定統治哥譚,打敗那位所謂的黑暗騎士,並掌握這裡的一切。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應去的道路,而不是重複他人之路。
貝恩手指著她,“你有著好運,孩子,你在命運裡活了下來,也許這正是你的頑強之處,我祝你未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