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的兄長看不下去,拉住翁母:“娘!乾什麼呢!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
圍觀的村民也你一句我一句地勸將起來。
“就是,珍珍,你是全村人看著長大的,那葛六雖然是個年老的,但年紀大的才會疼人,過兩年你給他生了兒子,他還不事事以你為主,這好日子就是天上盼也盼不到。”
“你家裡就一個哥哥,還是被仙人親自點過的,村裡誰不羨慕?你要是不嫁葛六,耽誤了你哥哥的修仙大業,你就是你家的大罪人。”
“有繼子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女天生低父母一頭,你一進家門,就白得一兒子,多好的事,彆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你就是不知道好賴,當父母的還能害你不成?”
聽著鄉親們的話,翁母也覺得自己的腰板挺直了。
可不就是這個理?
自古哪有妹妹不幫襯哥哥的?
這個賤貨就是自私,隻想著自己好,一點都不顧著家裡。
她語氣緩和下來:“那葛六家裡有一頭羊一頭牛,這在村裡是多大的體麵。”
“你嫁過去以後,再多幫襯你哥哥,仙門花費多,你哥哥要是發達了,以後還會虧待你?”
李真真笑了一下:“怎麼,我哥是癱瘓?自己站不起來?什麼都得我幫襯,是不是以後撒尿還得我扶著?”
翁母皺紋一抖,聲調一下高了起來,揮手就要打。
“給你一點顏色,給我開染坊了是吧?還敢編派你哥,他是有大造化的人,你以為和你一樣是個賠錢貨?”
她真是想不通,明明隻要翁珍珍乖乖地去嫁給葛六,葛六一筆彩禮就能幫到他們全家。
她哥哥湊夠了去仙門的路費,她爹也不用出去打漁了。
以後她再聰明點,把葛六家的家底挪過來,貼補一些娘家,家裡不就萬事如意了嗎。
而且葛六年紀大了,過兩年說不定就死了。
她翁珍珍還能再嫁一次,再給家裡賺一次彩禮。
對大家都好的事,為什麼她就非要這樣和她擰巴。
她憑什麼和她擰。
如今還敢說她哥哥是癱子。
這個兒子就是她的命,翁珍珍敢這麼咒他,她不信打不爛她那張嘴。
翁家兄長連忙攔住母親,他疲憊又羞愧,隻覺得被翁珍珍說得抬不起頭來。
他也知道那葛六不是個好的,吃喝嫖賭啥都會,年紀還大,聽說還有花柳病。
但讓他鬆口,讓翁珍珍不嫁,他又猶豫了。
他七歲時,有一修士路過他家,說他掐指算出他家出了個奇才,以後必有大造化。
可惜還未等他見到這個修士,修士便已經坐化了。
如今他已經二十六,不僅沒有顯現出任何天賦,甚至連去仙門的路費都沒湊上。
他們家家底不差,近的仙門倒是也夠,但那些他都看不上。
他看上的,花費就高了,說是撒錢如流水也不為過。
要是翁珍珍不嫁,沒有翁珍珍的彩禮補貼,他怎麼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反正翁珍珍丟不開家裡,以往再怎麼打罵她,她也對家人硬不起心腸,哄兩句就好了。
這次是他們過分了,但以後他會補償她的。
翁家兄長打定主意,正想掉兩滴眼淚,讓翁珍珍服個軟。
就聽她平靜道:“這親誰愛結誰結,你們要是實在不想退彩禮,母親要不考慮一下與父親和離,自己嫁過去。”
翁母剛平順下來的心氣一下子又被李真真激起來。
她就沒見過李真真這麼沒良心的女兒,說的都是什麼話!
翁母氣得發顫,她覺得翁珍珍就是不體諒她,要和她對著乾。
她還不信治不了這個賤貨了!
翁母朝圍觀的村民裡招了招手,神情又潑又狠:“把這個賠錢貨給我綁起來,今天生也要上花轎,死也要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