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初料定薑姮不會那麼輕易配合他回去,索性沒有解開霍時傾給她下的禁製,直接抱起了薑姮,禦器飛回了她的洞府。
上次來的時候他沒有心思細細打量這洞府,今天仔細看時,不由得心中微沉。
薑姮的洞府雖靈氣濃鬱,布置卻是簡陋得可怕。
除了基礎的床榻桌椅外沒有半點珍貴之物,甚至連最基本的助修器具都沒有。
乍一看,哪裡像個是親傳弟子的洞府,連最低等的宗內外門散修都不如。
他解開薑姮身上禁製,問:“我之前送你的那盆聚靈樹呢?”
薑姮平靜道:“賣了。”
沈硯初微微睜大了眼:“為什麼賣掉?”
薑姮的麵上閃過一絲譏諷:“自然是因為缺靈石買丹藥和符籙。”
沈硯初不信:“你身為親傳弟子,每個月都有不少的靈石可以領取,況且我和他們幾個都送過你不少好東西,聚靈樹這麼重要的輔助修煉之物,你怎麼會缺錢到賣它?”
薑姮淡然看著他:“大師兄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那些東西怎麼沒的,你不記得了嗎?”
沈硯初一滯。
他想起來了。
夏知渝送的那些東西,因為許寧安吃醋鬨小脾氣,夏知渝當著他們幾個的麵給騙回來銷毀了,後頭說補給薑姮,也沒補。
霍時傾雖沒有要回他給的那些東西,卻當著薑姮的麵銷毀了自己的那一份,直言說和她有一對的信物是一種恥辱。
當時的薑姮臉漲得通紅,難堪得幾乎站不穩。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又有霍時傾冰冷的目光盯著,她也隻能顫抖地把自己的那份也給毀掉了。
可是,她身上的那些好東西,又不是隻有這兩個人送的。
江淮序那邊他不清楚,師尊和他是絕對沒有類似反悔舉動的。可為什麼薑姮會落魄到變賣聚靈樹……
這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沈硯初便想到了答案,心中越發沉重。
是因為他們為著小師妹的事,罰了薑姮許多次。
而其中不少次,薑姮都會受傷,不但錯過可以賺靈石的機會,反而要倒貼不少出去養傷。
沈硯初的呼吸微微急促,可當他想到什麼後,漸漸平靜下來。
他們不是無緣無故罰薑姮,自然是因為她做錯了事。
一再欺負安安,怎麼可能縱容著她?不動真格教訓,她以後隻會犯下大錯。
說到底,落魄成這樣,都是薑姮咎由自取。
沈硯初本想教訓薑姮幾句,可想到她這次受的委屈,到底是沒有開口。
“晚些我再送一盆給你,以後缺靈石了和大師兄說,不要賣這種重要的東西。”
薑姮拒絕了:“不用了,我已說過自己經脈幾乎儘損,大師兄還是把這東西送給更需要的人吧。”
看著她這樣油鹽不進的樣子,沈硯初心中莫名有幾分煩躁,眉心也微微蹙起。
可他一直以來的形象便是溫潤如玉,又體諒到薑姮說的是實話,她此時的心情恐怕比任何人都糟糕。
於是,沈硯初緩和了眉眼,握緊了薑姮的手:“彆怕,有大師兄在,經脈一事必定會為你解決。你這幾天好好養傷,記得來參加小師妹的生日宴,她一直很希望你來。我們幾個重歸於好,以後再也不生分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