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秀竹緊張的情緒隻維持了幾秒,因為她開門的時候聞到了陳遠洲的味道。
她有些欣喜,進去後就看到陳遠洲倚著沙發坐著,兩條長腿微微叉開,腦袋靠在沙發靠背上,像是睡著了。
徐秀竹輕輕關上門,放下手裡的東西後,也坐在了沙發上。
陳遠洲睜開眼,微微側頭看著徐秀竹,啞著嗓子說道:“回來了。”
徐秀竹這才看到陳遠洲的臉上掛了彩,額頭,鼻梁,還有臉頰,有好幾道醒目的擦傷。
“你受傷了啊!”
徐秀竹趕緊湊過去仔細瞧了瞧,陳遠洲卻輕描淡寫道:“擦破點兒皮兒。”
“其他地方呢?有沒有受傷?”徐秀竹急切的問道。
陳遠洲抬了抬兩個胳膊,又抬了抬兩條腿,聲音裡染上一絲笑意:“你看,胳膊和腿都在。”
徐秀竹看著胡子拉碴的陳遠洲,知道他應該是累極了。她不知道這十幾天陳遠洲經曆了什麼,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於是就讓他回臥室躺著好好休息。
陳遠洲沒動彈,而是拍了拍一旁的沙發。徐秀竹很聽話的往他身邊挪了挪。
下一秒陳遠洲直接把頭靠在了徐秀竹的肩膀上。
“陪我坐一會兒。”陳遠洲的聲音就在徐秀竹的耳邊響起。
“好。”徐秀竹也放鬆了身體,輕輕往後靠在了沙發上。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隻有時鐘秒針轉動的聲音。
徐秀竹緊張了這麼多天,晚上也沒怎麼睡好,如今陳遠洲回來了,她緊繃的情緒總算可以放鬆,很快困意就襲來。
等她再睜開眼時太陽已經西斜,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鄰居們也開始做飯,各家的飯菜香味交織在一起,是生活的味道。
時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徐秀竹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陳遠洲也醒了,他二十幾個小時沒合眼,這一覺睡得很沉。他伸了個懶腰,忘記右邊的肩膀上還有傷,輕聲的“嘶”了一聲,卻沒逃過徐秀竹的耳朵。
徐秀竹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買了酒精和碘伏,你臉上的傷得消毒。”
“都處理過了。”陳遠洲說完才注意到徐秀竹的手指頭上纏著紗布,就問她是怎麼弄的。
徐秀竹也不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整天惦記著他,導致分心才切到了手,她說是因為自己把菜刀磨的太快了,一不小心切到的。
“晚上出去吃吧。”陳遠洲站起身,“我去洗把臉。”
徐秀竹其實是想把這幾天學的東北菜做給陳遠洲嘗嘗的,也讓他提提意見。但是她又怕陳遠洲已經餓了,自己做飯太耽誤時間,就沒說什麼。
而且這才十幾天,陳遠洲好像瘦了一圈,感覺眼窩都深了。
兩個人的晚飯是在小區附近的一家麵館解決的。陳遠洲風卷殘雲的吃了五碗牛肉麵,結賬的時候老板一高興還給抹了零。
人都說小彆勝新婚,可徐秀竹和陳遠洲原本就不太了解彼此,兩人匆匆地結婚,匆匆地趕到濱城,陳遠洲又十幾天沒回來,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下午睡足了的兩個人晚上都沒什麼困意,就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沙發上。
徐秀竹率先打破寧靜,問道:“一切順利嗎?”
陳遠洲知道她的意思,答道:“很順利。”
徐秀竹又跟他提起了薛豔。她忽略自己去找薛豔打聽消息的事,隻說薛豔是個很爽朗的人,人也好,還跟她講了很多關於濱城的事。
陳遠洲問:“我明天休息,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徐秀竹想了一下,“要不你還是在家裡休息吧,養養傷。”
“我就是擦破點兒皮兒。”陳遠洲還是這句話。
見他堅持,徐秀竹說道:“我想去動物園。”薛豔嫂子說濱城的動物園是東北最大的,裡麵有很多動物。
“行。”
徐秀竹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你身上的傷沒事嗎?”
陳遠洲剛要開口,徐秀竹就預判到了:“你就是擦兒破點皮。”
陳遠洲聽著徐秀竹這彆扭的兒化音有點難受,糾正道:“是,擦破點兒皮兒。”
徐秀竹很認真的跟著他學:“擦破兒點皮。”
陳遠洲被她這四不像的口音逗笑了,徐秀竹有點不服氣,又自己小聲叨咕了幾句,總算能磕磕巴巴的說出來。
徐秀竹問道:“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怎麼你的東北話就這麼地道呢?”
陳遠洲眉頭一挑,故意逗她:“呦,‘地道’都會說了。”
徐秀竹鼓著小臉瞪他。
陳遠洲告訴她部隊裡有不少東北人,跟東北人相處久了,口音想不變都難。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臨睡前陳遠洲準備去衝個澡。他剛進衛生間沒一會兒,就開門喊徐秀竹。
徐秀竹以為他是讓自己幫忙拿換洗的衣服,結果到了門口陳遠洲直接讓她進去,徐秀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秀竹,你得幫我洗一下。”
徐秀竹站在門口糾結了半天,心想陳遠洲出去十幾天回來,怎麼一下子這麼不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