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日華光映,又是一年多過去了。
忙碌時光在樂漓的日夜修行中見證著歲月的前行。
丹田的靈力在日積月累,冰花愈加堅硬鋒利,神識日益向外驅廣,她揮舞著鴻鳴刀,刀光如吟,利刃映紅。
就連靈田裡新一茬的赤陽草都感應著她生命中的蓬勃,跟著一起欣欣向榮。
同樣感應著這份盎然的還有韓雍年,自從跟著樂漓同步練刀,他的心態悄然地發生著變化,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他正當年,所見的一切都飽含著希望,仿佛隻要往前走一走,隻要付出足夠的努力就能夠得著,那種拚搏湧上的精氣神,簡直無與倫比。
刀在手上,道在心中,心刀相連,刀鋒縱橫劃破往事種種,所指萬丈紅塵,胸中仿佛蘊著萬股氣息,想要破石而出,想要踏破黑暗見光明。
韓雍年空中旋身,刀意回轉,宛如千河萬壑交彙在入海口,滾滾奔流有了去處,這一刻,他胸中的萬股氣息直湧而上來到喉間,一聲長嘯從他嘴裡發出,氣勢如龍,石破天驚。
霎時間乾元峰地動山搖,驚得臨沛從洞府激射而出緊急查看,羽素蘭、何坤和鄭放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震得發懵,定了定神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院落。
宗門各峰感應到動靜俱是一顫,金丹真人紛紛淩空查探情況,神識漫天飛。
樂漓正在用六瓣冰花凝練神識,本就頭腦昏沉,氣勢震蕩而來,她隻覺胸口氣血翻湧,嘔出一口鮮血躺倒在地。
鮮血噴灑到胸前,透過衣服滲到了玉鎖上,玉鎖頓時顫動發出一聲嗡鳴,激蕩出玉白的光華,從她脖頸處鑽了出來。
於此同時,樂漓腰間儲物袋裡的那枚一模一樣的玉鎖發出了同頻的嗡鳴,像是在呼應,直接掙脫了空間的限製飛出了儲物袋,來到樂漓胸前。
兩把玉鎖親密地碰到一起,竟神奇般地合而為一,下一刻玉鎖靈光一閃,沒入她的眉心神府。
樂漓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忽然間好似聞到了明庭香的味道,如此的清冽純粹,她的神魂瞬間無比清明,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大大的院落。
那院落足有紫竹院的三倍,房屋卻相差不大,布局也很相似,院裡挖了深深的水池,水池邊建了涼亭,鋪了玉石地,顯然是練功的場所,還有大塊的靈田,足足有半畝。
隻是房屋破敗,靈田荒蕪,水池早已乾涸,好像有極長的時間沒有打理,被蒙了塵。
樂漓的神識探過去,真真切切地感應到了房屋,觸及到了靈田,忙又洞察神府,在神魂深處發現了微小如絲縷的玉鎖,頓時狂喜充斥著她的胸膛。
兩把玉鎖竟真是寶物,合體後蘊納著一個隨身空間,她心神一動,隨即從原地消失進到了玉鎖空間裡,腳踏實地走動幾步,心神又一動,重新回到了房間。
出來進去悄無聲息,絲毫感應不到靈力的波動!
樂漓的心激動地狂跳起來,但她沒有讓自己激動太久,運轉靈力強行平複心緒,不忘扯去脖頸間的銀鏈,迅速清理了身上的血跡又吞下一顆療傷丹藥撫慰胸口的扯痛,忙出了院落查看情況,發生那麼大的動靜,她如果留在院落裡不出去顯然不對勁。
剛出門,樂漓就感應到密集的靈氣正向一處奔湧,頓時又驚又喜,靈氣奔向的方向正是師父的洞府。
這動靜,分明是在突破修為!
樂漓當即運轉飛煙步向峰上奔去,遠遠地就看到了師叔臨沛,他身後站著羽素蘭、何坤和鄭放。
何坤和鄭放兩人分彆跟在韓雍年和臨沛身邊侍奉,雖然沒有明確身份,實際跟記名弟子相差無幾。
“師叔,是師父在突破!!!”樂漓到近前激動地喊。
臨沛轉過身笑著點頭,“沒錯,你師父厚積薄發,終於突破了。”
羽素蘭、何坤和鄭放都是滿臉笑意,“樂師妹,恭喜呀!”
“同喜,同喜!”樂漓笑開了懷,今天當真是個極好的日子。
靈氣奔湧,卷起了風潮,近一個多時辰才緩了速度,又過一段時間,洞府門轟然打開,韓雍年從裡麵走出來,雙目如炬,龍行虎步,原本全白的頭發胡子混雜了墨色,變成了花白。
“恭喜師兄師父師伯真人修為進階!”臨沛帶頭,大家一起向韓雍年賀喜。
“好好好,同喜,同喜呀!”韓雍年哈哈大笑,意氣風發。
彆看他僅是從金丹中期進階到金丹後期,意義卻非凡,壽元增加百年不說,更加證明了他還有潛力,有向更高階元嬰期進階的機會,怎不讓韓雍年喜笑顏開。
韓雍年帶著幾人進了洞府,這時候宗門的多位金丹真人紛紛派人來賀,掌門盛荻也派了人來,迎來送往好生熱鬨了一陣,到最後洞府裡就剩下韓雍年、臨沛和樂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