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經驗再豐富,那種將人身安全交給彆人的感覺,也還是讓她無法全然放鬆。
現在則截然相反。
她有了內功基礎,學了輕功,在身法的加持下,使出的招式行雲流水。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如臂使指的“勁”。
不來自於機器,也不是靠拍攝和剪輯技巧可以達到的效果。
她很喜歡。
除了教她,東家也順便教了天勇一些基礎拳腳招式。
“你這弟弟根骨遠不如你,學點普通的拳腳功夫就夠了。”東家是這麼說的,“便是你們白家沒出事,祖傳的刀法,也隻會給你繼承。”
天羽一度有點擔心小孩會不會心裡不平衡。
結果人心態特彆好,得知自己根骨不夠好,不僅沒什麼怨念,還主動表示,既然如此,他就多打一些鐵,好讓“阿兄”有更多時間練刀。
學刀學到第五年時,她十四歲,乖巧聽話的天勇也長到了十二歲。
因為身體已經明顯開始發育出性彆特征,這一年秋末,她思量了一下,把兩人的身世告訴了這個弟弟。
他聽完很茫然。
不是對白家的滅門之仇,而是對她的性彆。
“所以……你不是我阿兄,是我阿姊?”他一臉恍惚。
天羽:“對。”
天勇:“……”
他說他要緩一緩,冷靜一下。
天羽代入他想了想,感覺如果是自己碰到這種情況,確實也很難立刻接受,就決定給他一點冷靜的時間。
於是跟東家主動請纓,準備趁還沒徹底入冬,進一趟山。
“行,你去罷。”東家擺手,“你弟弟一向乖巧,估計緩個幾日就好了,你也莫要在山中久留,再過幾日,怕就要下雪了。”
天羽應了聲好,旋即帶上乾糧抄上刀,披上一件皮裘,出了鋪子。
這個時節進山打獵的人不少,她正好可以跟著鎮上村裡的獵戶一起。
等進了山,再自己行動也不遲。
結果獵戶們見了她,熱情不已,紛紛表示可以帶著她。
“阿羽兄弟你就跟著我吧,我帶你去獵山雞。”
“還是跟我!我前些天還從你們鋪子買了新箭簇,這回肯定能獵到些大貨!”
“不如隨我一起……”
天羽:“……”
最終她跟著那個說要去獵大貨的獵戶走了。
因為其他人都很謹慎,不打算往深處走,隻有這人,仗著打了新箭簇,一定要去乾一票大的。
大家鄰裡一場,她不想人折在深山裡,便跟了上去。
這一跟,倒還真跟出了些意外。
進山第三日,他們遇到了一群野狼。
帶她的獵戶更是陷入了野狼的包圍圈。
這種時候,他手裡的弓箭再好,威脅性都不夠了。
天羽隻能出手。
她拔刀上前,用最快的速度了結了離自己最近的幾匹狼,再借力飛身,揚手一斬,迎向那朝她撲來的頭狼。
狼是很聰明的動物,發現她戰鬥力駭人後,便想用那獵戶的安危來牽扯她的心神。
她殺完六匹,製住頭狼之際,剩下的狼群已然重新行成一個包圍圈,將那獵戶徹底圍困。
獵戶也算有經驗,用弓箭射穿了其中兩匹的眼睛,但前後左右都受困,射完手裡的箭,再想取新箭時,便會露出空當。
天羽幫他擋了幾次,反倒讓和自己周旋的頭狼抓到機會,忽然調轉方向,從另一個角度,直取獵戶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眼前閃過一片寒光。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但下一瞬,那狡猾的頭狼便迸出一聲哀嚎。
趁它利爪在空中停滯的這一刹,天羽毫不猶豫,淩空掠起,抽刀一劈!
霎時間鮮血噴湧,染紅頭狼毛發。
獵戶瑟瑟發抖。
而差一些要了他命的銀色頭狼,驟然倒地。
“阿羽兄弟!”他驚魂未定,倒還記得謝她,“真是多虧了你!”
天羽迅速了結了剩下的狼,一邊出刀一邊道:“救你的人不是我,你該謝的另有其人。”
獵戶不解:“什麼?”
天羽殺完最後一頭狼,收刀轉身,走向那頭被她砍斷脖頸的頭狼,蹲下身去,撥開狼身,撿出一把小刀,心道果然。
“若無此刀主人出手,我救不下你。”她說。
獵戶聞言,瞪大雙眼。
因為他根本沒看見這把刀是什麼時候射出來,又是什麼時候插到這狼身上的!
天羽看著這把平平無奇的小刀,也皺起眉頭。
她確實沒想到,那一道雪亮的光芒,竟是來自一柄如此普通的刻刀。
而能用這樣的刀瞬間割破狼喉,對方的武功怕是在她之上。
她不由警惕起來,壓著聲音朝刻刀來處試探道:“閣下功力過人,我二人在此謝過了。”
山間風聲呼嘯。
一片嗚咽聲中,她敏銳地捕捉到一陣簌簌。
似是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壓住了林間落葉。
天羽給獵戶打了個“先退開”的手勢,而後深吸一口氣,捏緊刀柄,朝聲音來源處過去。
不多時,她便在一棵大樹後麵發現了一個暈倒的青年。
青年生得很是瘦削,一張臉慘白至極,全無血色可言。
偏穿得十分貴氣,眉眼精致,活像一個精怪。
天羽:“?”
這文文弱弱,一副男狐狸精樣的人,真能發出那麼牛逼的飛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