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個長兄位的康堡主麵色發青,怒道:“好一個白氏後人!”
待他發完了火,坐在他下首的閆家堡堡主才徐徐開口,道:“確實行事果斷,心計頗深啊。”
“二哥怎的還誇上那姓白的了?你可彆忘了,他大張旗鼓,弄出這麼多事,為的就是找我們報仇!”
“是啊,外人不知道這其中恩怨,隻想看這神刀大會的熱鬨,可咱們兄弟還能不清楚嗎?這是死仇。”
閆家堡堡主歎了一聲,道:“是啊,這是死仇。”
“老二你要是有什麼主意,不妨說出來。”康堡主看他一臉沉思,這麼說道,“我們這群弟兄之間,本就是你最聰明。”
閆堡主想了想,道:“諸位弟兄可曾想過,白氏後人擺這一局的用意?”
他話音落下,便有弟兄不解:
“難道不是為了報仇嗎?”
“二哥想說什麼?”
“從渾江探回來的消息說,此人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閆堡主沉吟道,“當年我們未能斬草除根,放走了姓白的一雙兒女。”
“當時他女兒不到五歲,兒子更小。”
“那此人應當就是白家這個女兒。”
“就當她天資聰穎,遠勝我等子女罷,那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頂天了也就十來年功力。”
“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她若真有本事找我們報仇,就該繼續隱藏身份,徐徐圖之,暗中成事,而非大張旗鼓,亮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我想,她擺這一局,比起報仇,更多的,是想逼我們七個,不能在眾人麵前,再對她下狠手。”
“不僅不能下狠手,還得在明麵上,儘可能幫扶她這個孤女一二。”
閆堡主說到此處,一群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則微笑著繼續道:“她弄出這麼多事,無非是想要找到白氏舊部,重建昔日門庭,既如此,咱們這些做世叔的,自然要幫她。”
“且先給足她顏麵吧,等眼下這風波過去,隔個幾年,再想辦法料理她就是。”
……
康家堡內的這場密談,天羽當然不知曉。
她若知道這群人是這麼想的,大概會忍不住笑出聲。
此刻,她正在白家堡內,招待第一批找上門的武林同道。
這一批人,都是曾受過白家恩惠的人,所以來得最快,態度也最誠懇。
其中最激動的,是一個姓馬的中年人。
他是長白山腳下一座馬場的老板,自稱曾與她父親一起喝過酒。
還說若是沒有白家昔年的照拂,他那馬場,恐怕早就開不下去了。
他也猜到了天羽的身份,一見麵,就稱她為賢侄女,並勸她千萬小心。
“如今這神刀大會鬨得沸沸揚揚,那幾個畜生,定不敢對你怎麼樣,可一旦前來赴會的人都散了,他們必會對你下手!”那馬老板說著說著,都快哭了,“到時還不知有多少手段等著你。”
天羽:“……”
“您多慮了。”她抽著嘴角,開口安撫,“我既現了身,那就是有報仇的把握,您安心等著就是。”
馬老板震驚:“你……你真有把握報仇?”
那可是七大世家的家主啊。
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關東最一流的刀客。
而她呢?
她隻是一個年僅十五的少女。
難道還能以一敵七不成?
天羽坐在荒廢多年的正堂前,伸手撫過腰間的刀,粲然一笑,道:“當然。”
關東最一流的刀客?
那是沒碰上她。
等碰上了,她自會叫他們見識真正的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