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屬性的法術?木……還是金?”
“控製這麼多的刀刃隨意而動?他就不怕把自己給割傷麼?”
卻見荀妙菱攻勢一頓,出招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淩厲。她起了個法訣,衣袖如流雲般舒卷起來,燦爛的金色流光在其中若隱若現——
下一秒,無數金色靈力構成的虛線穿過林堯的身體,雖沒有對他造成半分傷害,卻將他織在了一張巨大的陣網之中。
林堯漸漸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遲緩起來。
他揮出的劍招,繚繞在他身邊飛旋的葉片,乃至被他的劍意卷至空中的塵埃,所有事務都停滯在既定的軌道中,似動非動。
不,他確實是在動的。
隻是太慢了。
不被這玄妙的感覺影響的隻有荀妙菱。下一秒,蒼茫的風雷再次在耳邊響起。荀妙菱揮劍卷起一個白色風渦,將那些銳利的葉片通通卷進走,往台下擲去,叮叮當當地嵌了一地,嚇得最前排的觀眾們急忙往後退。
無憂峰的某個傳功長老一拍桌子,急道:“她用了陣法!”
一旁的另一個長老則說:“你激動什麼?她用陣法有什麼奇怪的?人家是陣修啊!不能因為她劍使得好就默認她是劍修吧!”
不少人臉上露出微妙的恍惚感。
“可是……她和林堯……這……”
“林堯剛剛用的又是什麼劍招?哦不,那算劍招嗎?是五行靈術?”
似乎自那以後,林堯的攻擊招數就變多了起來。
什麼以流水為牢,以霜霰為刃,以火龍為縛,以地動為囚……看得人從興奮到麻木。
純一尊者坐在高台上,看著林堯手上閃動的各色靈光,微微挑眉:“五行靈根?”
慈雨尊者微笑道:“倒是罕見。”說著,她望向各位峰主,“諸位之中有誰想收徒嗎?”
純一尊者冷哼一聲:“一個劍修,來我承天峰乾嘛,看大門嗎?”
真靈峰主是個看起來脾氣很好的老婆婆。她略一遲疑,似乎有些意動,最終搖搖頭:“這孩子身上殺氣太重,與我真靈峰無緣。”
慈雨尊者眨眨眼,視線落在一個白發的修士身上。
“那,識簷,你意下如何?”
危月峰的司靈尊者,宋識簷——他的一頭白發是一種蒼白的白,臉頰清瘦,十分清雋,如畫卷上的一枝雪中枯梅,有種孤傲寥落的氣質。但他偏偏有一雙淡青色的雙眸,剔透如清澈見底的深潭,看人的時候居高臨下,自帶幾分挑剔和冷漠。
“我危月峰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如果對方是主動求教也就罷了……但讓他上趕著收徒?這小子還不夠資格。
何況要做器修本來就有門檻,該聰明些才行。反正司靈尊者是沒瞧出來林堯有多聰明。
謝酌笑了笑:“二師姐,你這都問了一圈,為什麼不乾脆把他收入陶然峰?”
慈雨尊者卻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其實我正有此意,五行靈根在煉丹上是一把好手。但之前修白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隻是怕重蹈覆轍。”
林修白當初也是拜入陶然峰,後來發現自己更喜歡修劍,但是秦太初教不了,最後隻能在掌門和飛光尊者之間輾轉著學劍。
現在來個林堯,又偏偏是劍修。
謝酌卻胸有成竹道:“你不問問他,怎麼知道他願不願意?你看他被阿菱逼急之後是一個接一個的五行術法往外丟,可能根本不介意修什麼劍不劍的。”
話這麼一說,眾人又將視線轉回了擂台上——
他們居然還沒打完。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林堯的招數放出來都挺炫酷的,但特效再炫酷,沒有實際作用也不行。每當荀妙菱輕飄飄地把那些術法化解,觀眾們就覺得林堯這人實在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真的不考慮直接認輸嗎?怎麼這麼軸啊?
不知過了多久,台上傳來一聲“咚”的一聲重重的悶響。
林堯力竭倒地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已經爬不起來之時,卻見他戰戰巍巍地動了一下,以劍撐起上半身,用一種茫然又咬牙切齒的語氣,抬頭問荀妙菱:“你的修為……到底……是第幾境?”
為什麼!荀妙菱是親傳,隱藏修為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荀妙菱歎息一聲:“我真是煉氣期啊,你怎麼就不信呢?”
我信你個鬼!
林堯恨不得用手指蘸血在邊上寫個“冤”字。
她要真是煉氣期,他林堯的名字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