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說渴膚的第三天》
著州府小十三
晉江文學城首發
八月末,暑氣未消,夾雜著蟬鳴,太陽直射,店外的石階仿佛被燙出洞。
十分鐘前,顏帛夕跟朋友進到校內的這家奶茶店,店裡空調涼氣打得足,後頸的汗很快下去,渾身的毛孔爽利,沒了粘膩的汗意。
此時她左手握了自己的那杯奶茶,正在等朋友跟店員交涉,指腹觸著杯壁的涼氣,覺得很舒服。
“我的這杯忘記放珍珠了。”朋友對店員搖了下左手的奶茶杯。
店員扶著工作帽看了眼,說抱歉,接過奶茶,說給她重新做一杯。
顏帛夕正好站在空調出風口,抬手摸了摸被吹涼的手臂,往旁側一步,站在冷風吹不到的地方,低頭看手機。
消息框裡不同的群不停地彈出新消息,右上角紅點裡的數字一直上跳。
她隨便點進兩個看了眼,都是些沒營養的刷屏。
“有人知道文苑食堂怎麼走嗎?”
“快遞點在哪裡,有沒有人可以幫忙取快遞,有償。”
“等會文林樓的射擊賽有沒有人去看,四校聯賽,代表咱們學校的是薄彥和一個姓李的大一新生。”
“那冠軍肯定是咱們的啊,薄彥港隊的。”
“說實話,真牛逼,他不是才拿了獎?”
顏帛夕掃過最後幾行字,喝了口奶茶,摁滅手機。
再抬頭,朋友的那杯奶茶已經做好了,在封蓋。
今天是顏帛夕來香港的第三天。
她父母都在政府工作,最近牽扯一個案子,父親顏偉明作為證人被暫時扣在京保護,為遠離是非,她被母親送到香港的薄家暫住。
薄家父母和她爸媽是至交,近幾年一家在內地,一家在港,卻也頻繁見麵。
不過說是頻繁,一年也就隻有幾次,她作為小輩不是次次都在,所以和現在住在一起的薄家的兒子也並不熟悉
正這麼想著,朋友李清清已經從店員手裡接過那杯新的奶茶,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因為暫避風頭,顏帛夕的學籍也從內地轉港,大二中文係,繼續讀漢語言專業。
李清清為人開朗,是她入學三天交的第一個朋友。
李清清一手挎上她的胳膊,另一手抬起在她眼前揮了揮,咬上自己的奶茶管:“走嗎?”
她們說好了一起去看等會兒的射擊聯賽。
顏帛夕對這種事情並不熱衷,隻是剛開學,課不多,閒來無事,跟著去看看。
臨走到奶茶店門口,手機震動。
她原以為又是哪個新生群裡艾特全員的消息,低眸看過去,卻發現頂頭的備注是薄彥。
她微微一愣。
這是來的三天兩人第一次通信息,對方的留言言簡意賅。
薄彥:[在哪裡?]
十幾分鐘後,顏帛夕從薄彥給她說的教室出來,他上午有課,把外套落在了綜合樓二樓的階梯教室。
準確來說不是外套,而是一個運動背包,放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包鏈沒拉,顏帛夕走過去時無意識掃了一眼,放了換洗衣物和一些她不懂的裝備。
手機震動。
李清清的消息發過來:[圖片。]
李清清:[第二排最左,給你留了位置。]
李清清:[快來,第一輪快結束了!]
顏帛夕回了一個表情包,裝備包拎起來,拉上,往門外走。
對於薄彥讓她來幫忙取衣服她是詫異的,先不說兩人這幾天幾乎沒說過話,也是因為薄彥這人性格很冷。
雖然家庭教養讓他具備該有的素質和禮貌,但能感覺到他身上總帶點對萬物各事的懶散和看不上。
桀驁不馴?可能不算,但總歸是個十米開外就能讓人感覺到高傲的主。
顏帛夕手指戳上電梯鍵,低頭跟男生確定東西送到的地點。
看到他回複的“文林樓”幾個字時,想起他現在確實在那裡比賽,她和李清清去看的射擊賽就有他。
裝備包往肘間拎了拎,腳尖輕輕踩地,凝視著電子屏等電梯上來。
顏帛夕到文林樓的場館時,看台已經坐滿了人。
西側觀眾席第二排,李清清左手握著奶茶,右胳膊揚起,死命朝她招呼。
比賽已經開始了不短的時間,場下八名運動員依次排開,十米氣步槍,觀眾席很有默契地保持安靜。
顏帛夕提著手裡的包,小心低頭,跟路過的人小聲說抱歉,一路擠過去。
剛坐下,李清清抱著她的脖子咬耳朵,語調裡的興奮幾乎壓不住:“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開始了!!前兩組積分射已經結束了!”
“薄彥甩了第二名七分,專業的和業餘的果然不一樣,薄彥打的時候b大人還在喝倒彩,我服了,宋京不還是差七分?”李清清義憤填膺。
場下八名選手,分彆來自四所大學,其中現屬港隊的隻有薄彥一個,李清清口中的宋京屬b大校隊,正在走港隊的選拔。
兩輪積分射,每輪淘汰末尾兩名選手,現在場下還在比賽的僅剩四名。
顏帛夕目光落在四個人中最中間的那人身上。
男生沒有戴耳機,也沒有戴帽子,甚至因為是校聯賽,連專業的裝備服都沒有穿,隻有一副最簡單的射擊眼鏡,上身黑t,左手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