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掛斷,她背靠走廊欄杆,有點鬱悶地低頭抹了下屏幕。
想到了林薇會對這種東西排斥,但沒想到會排斥到這種地步。
服裝的問題不解決,她真的不知道和李清清穿什麼去舞會。
正經的晚禮服要怎麼買是個問題,總不能到時彆人都穿得漂漂亮亮,她們兩個穿個牛仔褲就去了。
日常的裙子穿過去也不像話。
站了一會兒,李清清也悄咪咪地從後門摸出來,對正打算跨過林薇聯係林薇秘書的她搖手機:“剛宋之霖給我發消息,讓咱們晚上去上課,你可以晚上當麵跟他講。”
顏帛夕收起手機,應聲直起身:“哦哦,好的。”
薄彥今天訓練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趙姨家人需要手術,她要臨時回趟鄰市,請了三天假,老宅還有另外的阿姨,段之玉問他用不用暫時調過來,他說不用。
至於理由,隻有他自己知道。
因為肩傷,今天的核心訓練他隻做了八組,屈腿坐上訓練室的軟墊,摘了護腕扔在一側地麵。
教練從不遠處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右手按了按他的肩:“今天不在狀態?”
射擊主要練的是手感,數以萬計的端槍瞄準換來的成績。
今天下午的訓練,薄彥平均下來的總環數比平時低一點。
低得不多,但也確實少見。
他屬於半路出家。
上學時成績好,家裡沒有刻意培養他運動方麵的天賦,十四歲接觸步槍射擊,高一在教練的勸說下才確定轉職業,幾年時間獲得過世錦賽和國際射聯世界杯等金牌,成績可圈可點。
他擰上水瓶,往旁邊丟開,指尖抹掉前額的汗,回答教練:“有點。”
昨晚因為顏帛夕,又沒睡著。
也是絕了。
不過這話不能跟教練說。
教練確定完他肩膀的傷處,捏了兩下他的肩頸,收手:“你後兩個月還有比賽,自己注意調節心態。”
“有問題即時跟隊醫講。”
薄彥點頭。
教練拍了拍他的肩:“休息二十分鐘,等會兒再做幾組瞄準訓練今天就結束。”
薄彥再頷首。
教練走後,他起身往窗邊的方向去,還沒走到,接到趙姨的電話。
“小彥,我可能要再晚一天回去,手術這邊走不開。”
薄彥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窗外一處樹蔭,港隊的訓練基地就在a大旁邊,從他站的位置,能看到a大校園。
他視線所落的地方是中文係綜合樓前。
他前傾身體,手肘支在窗框:“沒事,您周五回來就行。”
周五,就是又多給趙姨放了兩天假。
趙姨想了想:“那就你和小夕兩個人在家方便嗎?”
家裡還有彆的傭人,但住在偏樓,隻負責打掃,不負責日常起居。
“有需要的話我讓我媽從老宅調人。”薄彥回。
趙姨放下心:“那行,那我就再多留兩天,對了,你上次問的事情我想起來了。”
“小夕小時候確實來過,但你那時候不在,你那會兒參加集訓,在內地的淮南,小夕住過幾天你的房間。”
“就是現在這個彆墅,小夕本來住的房間麵朝南,那幾天下雨打雷她睡不好,你媽媽讓我把你的臥室收拾了一下,讓她睡了。”
他的房間確實是最靠北的一間。
薄彥稍稍眯眼,神情懶散:“是幾年前您還記得嗎?”
“七八年前,你高一寒假,”趙姨又道,“後來你回來她正好走,你們兩個沒見到。”
薄彥垂眸回憶了一會兒,片刻後笑了。
他記起了那個時間點,他那會兒剛轉職業半年,寒假集訓後,麵臨第一個世界性比賽,港隊當時有人受傷,他替補上場。
港隊那兩年沒出過什麼成績,隊裡對他的要求是一定要拿到名次。
第一次參加大賽,又被要求一定要拿獎,壓力史無前例得大。
他集訓的那一個月失眠非常嚴重,回家的當天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家裡沒人,他回房衝了個澡,直接倒頭睡了。
後來再醒,段之玉跟他說他的房間睡過人,他昏昏沉沉,從床上起來才發現,床單被套都不是他常用的。
淡粉,像女孩兒用的顏色。
他右手兩指輕輕點在窗柩,所以是因為這個他對她的味道格外迷戀?
有點離譜。
他手肘從窗框收回,換了個姿勢:“好,我知道了。”
和趙姨掛斷電話,他反身背靠窗台,低眸看了兩眼手機,右手輕捏了兩下後頸,調出顏帛夕的號碼撥了過去。
迷戀的原因並不清楚,但現在一天不見她就渾身難受是真的。
而他並沒有讓自己難受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