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帛夕重重歎了口氣:“我馬上出去。”
薄彥懶聲:“嗯。”
電話掛斷,顏帛夕走回原處,跟李清清喝宋之霖說明情況,抓起包背上往外,路過宋之霖欠身,跟他示意了一下手機:“那師兄,我們電話聯係。”
二樓的薄彥看到這幕,淡淡瞥開視線,想把她那破手機一起扔了。
兩分鐘後,顏帛夕從音樂樓出來,左右看了幾眼,沒找到薄彥的身影。
電話再打過去:“薄彥?我出來了。”
“車停在學校正門,你先過去。”剛吳文宇來電話,院裡領導找他。
“我幾分鐘後到。”他說。
顏帛夕應了一聲,打消折回去再跟宋之霖溝通的念頭。
從學校到住的地方不過二十分鐘。
家裡負責打掃的傭人問需不需要他們來煮晚飯,薄彥回絕說不用。
傭人問這話時顏帛夕就站在他身後,動了動唇,沒好意思說她需要。
本來以為晚飯就要自己做了,沒想到被薄彥代勞。
她剛在樓上洗過澡,嫌麻煩,頭發沒吹乾,發梢有一點濕,廚房背對她的人聽到聲響,回頭掃了她一眼。
簡單的白t,卻仍能看出布料下的寬肩窄腰:“陽春麵?”
顏帛夕意識到薄彥是在問自己,兩步走上前,看到他從冰箱拿出趙姨留下的鹵牛肉。
沒聽到女孩兒回答,他側眸又看過來:“陽春麵吃嗎?”
她連忙點頭:“我都行。”
男生淡淡應了一下,t恤左臂的袖管卷上去,單手端著盛好水的鍋放在灶台上,開火,等水煮開,再下麵。
他眉目間懶散困倦,做什麼都隨性又好看。
片刻,兩碗“牛肉”陽春麵被端上桌。
薄彥看到她在接熱水,把剛從冰箱拿出的橙汁丟回去,拿了盒牛奶,扔進還盛有熱水的煮鍋:“喝牛奶?”
顏帛夕“誒?”了一聲,點頭:“好。”
她今天姨媽第一天,有點不舒服。
趙姨鹵的牛肉味道很好,而意料之外的,薄彥的廚藝也不錯。
顏帛夕筷子夾了兩口,再次在心裡由衷地感謝薄彥。
她抬眸看到坐她對麵的人沒動筷,好心詢問:“你不吃嗎?”
薄彥左手捏了捏後脖頸,眸光從她臉上掃過。
他不太餓,或者說是另外一種難耐的渴望壓製了饑餓的感覺。
很想被她摸,摸哪裡都可以,被捏被掐也都行。
躁動的因子抵著他的神經,他的狀態有點不穩,很想被安撫,也隻能是她安撫。
“喵”一聲,不行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鑽出來,慢騰騰跳了兩步,腦袋一搭,趴在他腳下。
他垂首擼了兩把貓毛,依舊沒有轉好。
好不容易捱到她吃完飯,把碗筷全部收進廚房扔在一起。
等會兒會有人來打掃。
從矮腳櫃拎出藥箱,往餐廳的方向走。
顏帛夕盯著他手裡的碘伏,其實真的很想問,必須要每天消毒嗎。
薄彥貌似看出她的想法,笑了一聲:“肩膀有傷,幫我纏個繃帶。”
顏帛夕抬眼。
肩膀的傷又不是她弄的,為什麼也要她來。
兩人沉默地對了兩秒視線,薄彥腳步沒聽停路過她,往樓梯去:“趙姨不在,我自己弄不了,隻有你。”
等薄彥走到樓梯口,她終於是認命,從座位站起來。
如果說塗碘伏對她來說得心應手的話,纏繃帶真的是個技術活。
她半跪在床沿,高了薄彥一點點,一手纏著繃帶卷,從他的右肩和胸前繞過。
搭垂的長發落在男生半裸的上身。
十分鐘後,她手指從薄彥身上離開,身體後撤,瞧著裹好的地方端詳兩秒:“好了。”
她從床上起身,把沒用完的繃帶重新卷成卷,放進藥箱擺好。
薄彥敞腿坐在床邊,右側扔著他剛脫下來的t恤,大剌剌坐著,臥室燈昏黃的光線下,姿態和眉眼都痞得不行。
女孩兒放好繃帶抬頭的同時,他收回看她的視線。
從床頭櫃的拿過碘伏,輕旋瓶蓋,眼皮半垂,卻仍在注意她的氣息。
還有幾分鐘,她就要從他的房間離開了。
今晚八成又要睡不著。
想到這裡,他稍皺眉頭,須臾眉心舒展,唇角又勾了弧度。
顏帛夕把藥箱裡的東西全部規整好,從半跪的姿勢站起來,禮貌詢問:“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薄彥把藥箱勾過來,碘伏瓶放進空檔:“樂隊表演找到人了?”
顏帛夕站在床邊,專注看男生往棉簽袋裡塞棉簽,搖頭:“還沒有,清清在聯係外校的朋友了”
“新生會表演隻能是a大的人。”他提醒。
他手指修長,捏著棉簽袋封口,右指輕彈袋口,動作染點輕挑。
“啊?那我們隻能再想想辦法,組樂隊最少要四個人,”她硬著頭皮,“就算我和清清都上,也要再找兩個才行”
就算彈得不好也沒關係,不能讓節目開天窗。
幾秒的安靜。
薄彥把腳邊的垃圾桶抵開:“我幫你。”
他抬頭:“除我之外再幫你找兩個人,架子鼓,貝斯和主唱,我都有認識的人。”
吳文宇一混子,學校裡什麼人都認識,打個電話過去,他能給你找出來三隊。
顏帛夕沒動,隻是維持剛剛的表情看著他。
“不相信我?”他落眸提唇,聲音落在橙黃色燈光裡。
“不是。”她連忙擺手。
她隻是有點驚訝。
雖然這麼說不禮貌,但薄彥的氣質實在不像熱心的人。
她咽嗓:“如果能找到人當然好。”
薄彥散漫回聲:“找不到,我就一個人頂三個用,不會讓你的節目開天窗。”
如果說剛剛是驚訝,現在的顏帛夕就像是被吃了定心丸。
雖然薄彥看起來和熱心不沾邊,但隻要是他說出的話,你都會莫名覺得他能辦到。
他目光從她垂在一側的手指劃開,抬首,望向她。
“但我有條件。”
顏帛夕眼神順著他抬頭的動作落在他臉上,和他對視:“嗯?”
還是有點懵然。
“抱我一下,”他撈過一側的t恤套上,重複,“從今天開始,直到新生會結束,每天晚上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