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朱七娘依舊莞爾含笑,將琴抱到慕容桓麵前,道了聲:“打擾到郎君休息了,妾身這便離開!”
說罷,她果然離開了廂房,隻是跨出廂房之門時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容桓這個方向一眼,才含笑離去。
待這裡的人一走,阿姝連忙關上了門,伸了個懶腰,歎道:“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哦不對,我們不是要找那個白發郎君要回魚符嗎?”
“沒關係,你可以睡一覺。”
慕容桓接了句,阿姝又道:“不行不行,我們得要回魚符,否則女郎就回不了家了。”
阿姝說著,沒想到慕容桓回了句:“那個家,其實不回也罷!”
“阿桓——”
阿姝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沉默了一會兒,忽地想到什麼便轉移話題問:“對了,阿桓,你是怎麼治好那位王家娘子的心的?阿姝也沒見你做什麼,那位王家娘子怎麼就突然好了?還將自己所有的遭遇都告訴了我們。”
“我隻是給了她一個夢,一個在她死後,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
“師傅曾說過,人生來自由,而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每個人的生命都帶著使命而來,都很重要,我們不光要為自己而活,也要為那些愛我們的人而活,而自我的放棄往往是對生命的不尊重,也是對愛我們之人的一種傷害和磋磨。”
“倘若那位王家娘子真的走了,她的母親柳氏可能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不得歡愉,甚至更加不得夫家歡喜,王五娘的輕生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愛她的人更加痛苦,而傷她害她的人不會得到一丁點的懲罰,反而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將這種傷害再次轉移到她的母親柳氏身上。”
“這些都不是王雪瑩所想要看到的結果。”
阿姝聽到這裡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所以王五娘子是夢到了自己的死可能會給母親柳氏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所以便從夢中清醒過來的麼?”
“也可以這麼說吧!”
阿姝的眼中立即露出崇拜之情。
“阿桓,你現在真的好厲害!若你真是一位郎君,便好了……”
阿姝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竊笑聲好似從隔壁的廂房中傳來,有男子聲音竟然說道:“郎君,聽見沒有,這真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兩個憨憨!你是沒看見剛才在外麵……”
“誰在那裡罵我們?”
阿姝突然暴起,抬起腳就踢了對麵的“牆”一腳,原本她不過是給偷聽的人示威,嚇唬嚇唬一下對方,沒想到這一腳竟是將這堵牆踢了開,眼前登時就冒出兩個人來。
一人身著玄衣鎧甲,麵容清俊,原本挺嚴肅的一張臉此刻卻是堆滿賊笑。
而另一人身著鶴白大氅,正端著一隻精致的琉璃玉盞品著茶,一頭銀發赫然醒目。
然而此刻,最吸引阿姝的已不再是這一頭銀發,而是他的麵容,近乎完美的側顏輪廊,唇若點朱,麵似冠玉,隻是單單坐在那裡,便如同一幅吟風弄雪、月射寒江般的絕世畫卷,讓人有一見之下便入忘我之境的陶醉之感。
阿姝再度呆了一呆,忍不住歎了一句:“這位郎君莫不是那活了幾千歲的仙人?怎地頭發都白了,麵容還顯得如此年輕又好看?”
慕容桓接道:“他不是仙人,看麵相,年齡應該剛及冠不久,隻不過,他也是一個病人,他的頭發便是因病而白!”
慕容桓的話音一落,這名白發男子便倏然放下茶盞,將目光向她投射了過來。
慕容桓但覺心口有如重重一擊:好清透洞察人心的眼神!
阿姝卻是被這男子一雙極為清澈好看的鳳眸再次攝得一愣,好半天才找回神識,歎道:
“原來也是一位病人啊!”
說這話時,阿姝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精光,表現得極為歡喜,這讓一旁站著的玄衣少年很不舒服。
人家有病你高興啥勁?
轉瞬就聽她道:“郎君,那你要醫治嗎?我家郎君可以治病的,專治怪病!”
白發男子還沒接話,慕容桓又道:“他的病,我現在還不能醫!”
“啊?不能醫嗎?”
阿姝深表遺憾和可惜。
這時,慕容桓便站起身來,走向那白發男子,並向他伸出手來:“請這位郎君將我父親的魚符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