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外等待著的阿姝興致有些懨懨,心中更誠惶誠恐起來,正擔憂若是蘇家真的不認阿桓怎麼辦,門縫裡便閃過一道靚麗的身影,梳著高髻,插著步搖,身上穿的衣料更是華貴多彩,襯得女子容光煥發,富貴又溫婉。
“阿桓,那是蘇家的三夫人,你還記得嗎?”阿姝見了欣喜的喚道。
慕容桓搖了搖頭,年少時很多記憶都已模糊,連父親母親的模樣都已記不太清,更何況是來往本就極少的蘇三夫人。
而阿姝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這位蘇三夫人待人極好,在她小的時候還給過她藕絲糖吃,她至今都很難忘。
看到三夫人走來,阿姝極為歡喜的打招呼:“三夫人,我是阿姝,你還記得嗎?”
“我帶我家女郎回來了,可以幫我們轉告一下老夫人,讓我們進來嗎?”
三夫人邱氏忙讓下人們退了下去,又讓門僮開了門,便走到慕容桓麵前,上下打量起來。
“長得倒是挺精致可人,就是不太像。”
邱氏說了一句後,阿姝立即拿出了一封信道:“阿桓雖然長得是不太像二郎主,但是她和二夫人長得挺像的,她就是二郎主的女兒啊,你看,這還是當年國公爺留給我家女郎的信,他說了等他從北疆回來,就會接女郎回家的,但可惜的是……”
後來傳來的便是刑國公的死訊。
“還有,還有二郎主留下來的魚符,還有……對了,還有當年國公爺送給女郎的一塊雞心佩,這些都可以證明的!”
阿姝說著,便轉向慕容桓,“阿桓,你快拿出來給三夫人看看吧!”
雞心佩乃是護身玉佩,象征著神的居所,戴著它據說是可以免於在政治鬥爭中受到巫蠱一般的詛咒。
國公爺可真是偏心啊,當年她想為自己的兒子求一枚這樣的玉佩,國公爺都不肯給,唯獨就給了二房蘇鳴鶴剛出生的女兒。
“哦,那將這枚護身玉佩拿出來給我看看!”
邱氏十分慈眉善眉的微笑說道。
慕容桓拿出了玉佩,但就在邱氏伸出手來欲拿過去時,她又突然將玉佩收於袖中。
這位蘇三夫人,她潛意識中似乎很反感。
“玉佩,你已見過了,是不是可以見到老夫人了?”
邱氏這才收回熱切的目光,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哦,好,我這便帶你們去見老夫人!”
老夫人的院子在東跨院中,沿途走過了很長的一條青石甬道,又經過了幾座涼亭,方才看到一座紅瓦白牆的院落近在眼前,上麵有書寫“慈心堂”三個大字,字體端正又莊嚴,看著極為肅穆。
“老夫人,人我已帶進來了!”
邱氏走進慈心堂後,首先便向老夫人點了點頭,示意人確實沒錯,然後才說了這句話。
大夫人秦氏看向慕容桓,有些畏懼的往後縮了一縮,儘量讓邱氏擋住慕容桓的視線。
老夫人卻是打量向了慕容桓,暗道:確實和那個女人很像,長了一張明豔惑人的臉,卻偏生還有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淩厲氣勢。
“你當真是那個孩子?二郎的那個女兒?”
阿姝連忙接道:“老夫人,沒錯的,我們聽了您的話,一直在桃源村裡,從未出去過,你看,女郎現在長大了,也及笄了,她和其他的小娘子沒什麼兩樣的,很正常,長得也很好看!”
長得好看是沒錯,可誰知道這丫頭會不會又發瘋?
當初是一把火燒了靈堂,以後還會不會乾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
這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行了,回來了,就給騰出一間房來,讓她先住進去吧!”老夫人心中還有些不安發顫,“秦氏,你是大房夫人,這蘇家的中饋現在也由你來掌管著,你去給安排住處吧!”
秦氏瑟瑟發抖,連看都不敢看慕容桓,忙將邱氏給推了出來:“阿家,還是娣婦去安排吧,這些年雖然是我執掌中饋,可許多事情還是娣婦給拿的主意,她當年又與二房的那位夫人交好,不如此事就讓她來安排吧!”
說起這邱氏的能屈能伸,不得不說,連她都佩服,被搶了夫君不說,後來又與搶了她夫君的女人成為妯娌,還能以姐妹相稱,這種容人雅量,恐怕一百個女人裡也找不出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