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回家了~”
聽見大喊聲,李驍微微側頭,那是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
一邊衝李驍大喊,一邊與其他少年一起向羊群奔去。
這個少年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很是健碩,都快要趕上一般的成年人了。
而且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麵容和李驍有點相似,隻不過李驍的麵容略顯消瘦剛毅,而這少年則是彪悍粗獷。
“知道了,二虎,這就走。”李驍大聲回應道。
這正是李驍的親弟弟,李二虎,今年十三歲,比李驍要小兩歲。
除此之外,李驍還有一個三弟,名叫李三豹,隻有十歲!
至於李驍?
那沒文化的老爹很不客氣的給他取了一個霸氣的名字,李大龍!
大龍、二虎、三豹~
這就是李家三兄弟的名字,有點土,但卻是能夠看出李父那種望子成龍的期盼。
……
李驍從二虎身上收回視線,再次望向東方那片被烏雲籠罩的天空。
凝視了片刻,然後直接向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走去,石頭旁邊拴著一匹大黑馬。
這匹馬三歲左右,四肢強壯,身材挺拔,毛發黢黑,唯有額頭間有一抹雪白,是一匹非常漂亮且強壯的北疆小母馬。
生活在北疆的漢人們,已經逐漸擺脫了傳統的農耕,生活方式更加向著遊牧民族靠近。
騎馬對於每一個北疆漢人來說,都是必備技能。
很小的孩子都會在長輩的幫助下練習騎馬,就像是小時候練習騎自行車一樣。
李驍上一世在部隊中,就練就了一手精湛的馬術,穿越來之後立馬就重拾了手藝,騎在馬上沒有絲毫的陌生感覺,仿佛天生如此。
很快,李驍便是一個利落的起身,身姿矯健而輕盈,雙腿微微彎曲,蓄積力量。
然後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般,直接一個漂亮的起步,翻身上馬,那動作一氣嗬成,乾淨利落,儘顯他的不凡身手。
李驍騎在小母馬上,輕夾馬腹,它便心領神會,撒開四蹄,向著羊群的方向飛奔而去。
“把羊群都趕到一塊去,慢慢的回村~”
李驍大聲喊著,拿出鞭子,抽打在一隻想要離隊的公羊身上,將它們往一塊兒驅趕。
集中起來之後,這十幾個孩子,都是各自趕著自家的羊群、牛群,向著河西堡的方向返回。
這麼多牛羊一起行動,場麵看起來相當的混亂。
但是這些少年們,從小便是牧馬放羊,對這一套早就熟練於心。
雖然混亂,但每人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每一隻牛羊的屁股上,都被烙鐵烙印上了自家的記號,所以也不用擔心驅趕錯了。
在李驍和兩個弟弟的驅趕下,自家的兩百多隻牛羊緩慢而有序的向著河西堡的方向返回。
羊群拖慢了速度,用了將近兩刻鐘的時間,李驍才看到了河西堡的輪廓。
站在山坡上遠遠的望去,它就像是這片草原上的孤獨巨人一般,安靜的佇立了五十多年。
再向其左右兩側看去,卻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片農田,不斷的向東西延伸。
這些都是河西堡的土地!
即便是來到了西域,漢人們也沒有忘記種地的技能,這仿佛是印刻在血脈裡,與生俱來的本領。
走到哪裡,種到哪裡!
而河西堡就宛若一道天然的分界線,將農耕區與放牧區給分割了開來。
南麵的土地原本就是山石較多,都是一些稀稀拉拉的低矮植被,牛羊都不願意吃,不適合放牧,所以直接被開墾出來種植莊稼。
北麵的土地水草豐盛,是天然的牛羊草場,所以被延續用來放牧。
畢竟傳統的遊牧方式抗風險能力太差,一場大雪,便有可能讓羊群死傷殆儘。
但糧食就不一樣了,雪下的越大,反而對糧食的生長越有利。
且北疆雨水充沛,基本上不會遇見乾旱的情況。
唯一的問題就是北疆的天氣寒冷,就算是夏天也涼颼颼的,沒有足夠的溫差,導致糧食隻能一年一熟。
可即便收獲的糧食不多,也總歸能讓普通人家維持住溫飽。
再加上每天都能喝上熱乎乎的羊奶,時不時的能吃上一頓牛羊肉。
所以,河西堡的漢民們生活也挺滋潤的。
“多好的農田啊~”
“可惜,蒙古人來了之後,又會變成荒地的。”
李驍遠遠望著農田,心中感慨說道。
北疆天氣寒冷,導致糧食的生長周期與中原不同,地裡種植的是春小麥,春天播種,秋天收獲,冬天休耕,一年隻有這一季。
此時已經初夏,農田裡的麥苗已經露出了嫩芽,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