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石死了。
死在了這個夜晚。
李長生成為了新的棋王。
李奇石生前並沒有什麼熟悉的好友,李長生為他舉辦了葬禮,是以長孫的身份為他披麻戴孝的。
李奇石葬在東城內距離棋院不遠的一座小山坡上麵,李長生站在這山坡上,就能夠遙遙的看到棋院。
李奇石在這裡,就能夠看到李長生每天與人下棋對弈了,也不算寂寞。
墓碑的正中間刻著‘棋王李奇石之墓’。
右側寫著他的生辰,左側寫著他的死期。
左下角刻著‘孝孫李長生留’。
背麵則是刻畫了一副棋盤,是李長生親手所刻。
葬禮上,端王來了。
他比起八年前初見的時候,也要蒼老了一些,但看模樣也僅僅隻是五六十歲的樣子,端王的武道修為很高,再加上皇室的資源和供奉,他能夠輕易鎖住自身氣血。
而且,他還要比李奇石小十歲,這個狀態保持下去,至少能夠再活二三十年。
他站在李奇石的墳前,駐足了良久,最後長長歎息“李奇石,臨死之前,竟然不和本王下一盤棋,莫非是害怕本王下贏你,奪走你的棋王之位?”
他留下這句話之後,拂袖而去。
陳昊然得知了這個消息,可惜,他正在邊疆作戰,無法趕回來,但他派人傳來了書信。
陳南煙來了,她知道李長生內心不好受,她隻是默默地為李奇石三鞠躬,然後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守孝七天,每一天陳南煙都來了。
李長生知道她的心意,他隻覺得內心一暖。
最後一天,趙寒山來了。
趙寒山取來了三炷香,在墳前上香,最後才長歎一聲“師兄啊,師兄,師弟還未勝過你,為何你就先一步離去?”
他滄桑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惋惜和落寞。
最後他來到了李長生的麵前,說道“師侄,你師父臨死前和你下的那一盤棋,請幫我複原一下。”
他說著,跟在他身後的弟子‘小棋王’趙漢儀走了過來,遞過來了一副棋盤。
李長生默默無言,隻是抓起棋子,在棋盤上麵布置了自己和師傅最後一次下棋的棋局。
趙寒山看著棋盤,深深的看著,直到將這個棋盤上麵的棋局徹底記下後,他這才轉身離去。
“長生,不用傷心了,李爺爺他的棋道後繼有人,他也會心滿意足的離開的。”待到天徹底黑下來,陳南煙看著李長生緩緩說道。
“嗯。”李長生點了點頭,然後在墓碑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但卻一個踉蹌。
這七天,他滴水未進,若非他修為高深,此刻恐怕早就已經猝死了。
“師傅,明年,徒兒再來看您。”
“您放心,徒兒一定將您的棋王之位守住的。”李長生緩緩說道。
隨後轉身離去。
陳南煙連忙上前來攙扶著他。
“南煙,謝謝你。”李長生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