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趙天明’乃是此番進京趕考的一個書生,家住在距離京城千裡之外的賀州。
李長生之所以能夠留意到‘趙天明’是因為,趙天明的棋藝很高,他在這裡借用天元棋社的位置,和人約棋賭鬥,每次棋局以一兩銀子為賭注。
半個月來,一次沒有輸過。
已經贏了幾十兩銀子了。
此刻,坐在趙天明對麵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歎息一聲,然後起身扔下了一兩銀子,轉身離去。
趙天明對著他的背影,微微拱手,這才將銀子收下,然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對上了李長生,他微微點頭,便要起身離去。
而這個時候,李長生卻是來到了他的對麵坐下,笑著說道“趙兄弟,不如和我對弈一番?”
趙天明聞言,微微一愣,隨後麵上浮現出了一抹窘迫的苦笑,他緩緩說道“李棋王,小生並無多餘銀兩可付於棋王對弈。”
“何須銀兩?”
“趙兄弟棋藝高超,長生見獵心喜,便一時技癢,想要和兄弟對弈一局。”李長生笑著說道。
“如此,也好,那小生就來試一試棋王的高招。”趙天明聞言,有些遲疑,隨後笑著點了點頭。
坐在了位置上。
兩個大男人之間的下棋,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棋社裡麵的客人們,還是比較喜歡看美女和李長生下棋。
所以隻有寥寥無幾的幾人圍了過來,想要看看兩個高手之間的過招。
猜先之後。
趙天明拿到了白棋,李長生拿到了黑棋。
隨後棋局開始。
李長生一邊和趙天明下棋,一邊和他閒聊著。
“聽說趙兄弟,已經在賀州秋闈考取了舉人?”
“不過恰好運氣好罷了。”趙天明聞言,有些謙虛的笑了笑,但內心卻有一股驕傲感浮現。
“那為何趙兄弟不在賀州做官?又何至於弄得如今以人對弈賭博為生?”李長生問道。
趙天明能夠來京城參加會試,自然就是已經擁有了舉人的身份。
舉人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做一些低級官員了,雖然低級,但到底是管理階層,有著大量的好處,足以庇護一家,成立宗族。
趙天明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碌碌無為,甘心隻做一枚芝麻綠豆的小官?若是如此,豈不是辜負了我十幾年的寒窗苦讀?”
“隻是,賀州和京城相隔實在太遠,我在路上原本帶夠了盤纏,卻不想再來的路上遇到了劫匪,渾身銀錢被搜刮乾淨,幸好運氣夠好,能夠逃得一命。”
“隨後以乞討為生,這才能夠來到這京城啊。”
“也幸好,李棋王開了這天元棋社,否則的話,哪怕到了京城,我也不知道該以何謀生。”
他繼續說道,麵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抹暗淡。
“哦?我看趙兄弟也是有武藝傍身,為何會以乞討為生?”李長生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天明。
趙天明確實練過武,雖然修為不高,但也好歹有著煉皮大成,在這個時代,雖然算不上強者,但也絕對不差了。
隨便搶劫幾個人,都不至於混的如此之慘。
趙天明聞言,確實麵容一肅,沉聲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小生雖才學不高,但也知道這聖人之道,懂得禮義廉恥,豈能以強欺弱?以劫掠他人為生?”
“若如此行事,這十幾年聖賢書,豈不是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