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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過、王小石和溫柔三人，聽到山賊們的慘叫聲，從林中深處趕過來之時，這裡的屠戮早就結束了。
“郭伯母、路兄弟？！”
“你們沒事……吧……”
關心的話還沒說完，三人就被眼前駭人的一幕震撼在原地——
在路平身前的地麵上，屍體堆成小山，鮮血彙聚成窪，五步一條胳膊，十步一顆頭顱，腸子、腦漿等物更是隨處可見。
黑的紅的黃的白的，全都紮堆在一塊，看不出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三百多個賊寇，如今隻剩下一個斷了右臂的吳用還活著，但此刻他正因失血過多，倚著一棵樹陷入昏迷。
在屍山血海中央，段譽、郭芙、大小武四人，已經完全被剛才的場麵，以及噴濺在身上的血漬，倒落在腳邊的屍體，衝擊得魂不附體、大腦宕機了。
他們就那樣直勾勾跪坐在原地，微微張著嘴、雙目無神、渾身冒冷汗，甚至都不知道起來給自己鬆綁。
路平背後不遠處，黃蓉正扶著一顆老外脖子樹不斷乾嘔。
如此滲人的血腥場麵，隻把楊過等人看得頭皮發麻，瞠目結舌。
半晌後，還是王小石第一個回過神來，朝著路平走去。
“這……這裡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解決了一些企圖襲擊歸雲莊的山賊而已。”
路平說得雲淡風輕，王小石心中卻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你做的？”
路平點點頭。
王小石不禁咂舌：“你這手段未免……有些太殘忍了。”
他天性善良，見這些人死得淒慘萬分，心中頓生不忍之情。
路平嘴角一抽：“算了吧，他們可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良民，而是企圖劫掠歸雲莊的梁山賊寇！”
“剛才我和黃幫主到這裡時，還聽見他們說要混進莊子裡，給眾人下藥，然後放火、殺人、劫財呢。”
“若非我及時出手，今日莊內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聽聞此言，王小石心中一鬆。
若事情真如路平所說，那他此舉就是除暴安良，而非喪心病狂了。
另一邊，楊過和溫柔已經朝著黃蓉走去。
“郭伯母，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你快去看看芙兒他們。”
黃蓉終於緩了過來。
她之所以在此乾嘔，並非被路平剛才的手段嚇到，而是因為前方血腥氣味太重，孕婦的嗅覺又異常靈敏，故而受到的影響更大。
“好，我這就去。”
楊過猶豫了一下，轉身朝著郭芙等人走去。
此時幾人周圍早已堆積著分不清是誰的肉塊、腦漿和血液，縱然楊過意誌比常人堅定，但踩著這些東西走過去，仍舊覺得自己雙腿在不斷打擺。
短短百來米，平時用輕功幾個縱步就到的距離，他卻足足走了快半盞茶的時間。
等楊過好不容易穿過層層障礙，來到郭芙等人身邊時，發現自己的鞋子和褲腳，早已被一路上的血液染紅了。
“醒醒……快醒醒……”
“郭芙、段公子、還有你們兩個呆瓜，回神了！！”
楊過又是喊人、又是拍臉、又是搖晃肩膀，費了好一番功夫，幾人這才終於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
緊接著，又直接被眼前的場麵嚇得跳了起來。
郭芙直接‘哇’的一聲撲在楊過懷裡，然後摟著他的腰‘嗚嗚嗚’哭了起來：“楊過，你終於來救我了，我剛才快被嚇死了……”
楊過身子一僵，望著少女哭得梨花帶雨的精致臉龐，心中仿佛被尖刀刺進了最柔軟處，下意識伸出手……
用袖子擦去了郭芙臉上的血漬。
如此親密的舉動，直接把旁邊的大小武，看得醋意橫飛，但二人此時剛從虛脫中回神，身上早已沒有半點心思和精力和楊過鬥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