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經百戰。
熟能生巧。
他是鑒婊達人。
方雨婷這急吼吼的模樣,看破不說破。
此夜無星無月,格外蕭索。
雖然冷清,已是淩晨兩點,街頭卻依舊有著三三兩兩的人群晃蕩。
餘歡緩步慢行著。
忽然聽見身後有“噠噠噠”的跟鞋聲愈來愈近,直至身側,適才平緩下來。
他扭過頭,隻見方雨婷跟了上來。
餘歡風輕雲淡地笑說:“怎麼了,你也要回家了嗎?”
“是的,對不起啊餘歡。”
“為什麼要對不起?”
“就是畢業典禮之後,大庭廣眾,讓你難堪了不。”
“這有什麼。”
餘歡一邊邁步一邊快語:
“人不出醜,一直是狗,人一出醜,精神抖擻。出醜越多,成長越快,想要強大,必須出醜!”
方雨婷心裡早有腹稿,隻待餘歡說出一句沒關係。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繞口令,差點都被他給繞暈了,忙不迭駐足,拉住他的衣袖:
“餘歡!你把我的手機號都給拉黑了,可讓我難受了好幾天。我是說,我們兩清了好不好?”
“嗯?”
“你能不能彆變心?”
“哦。”餘歡轉過身,方雨婷一米六幾的身高,頭頂大概是在他的嘴唇位置。
往下微微移動眸子。
隻見方雨婷的眼睛裡,似乎波光粼粼。
呃。
又擱這展示茶藝是吧?
呔!
大膽妖孽!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還不速速現出原形!
“餘歡,你得擦一下潤唇膏,嘴唇都乾了。”
方雨婷莞爾一笑,昂頭盯著他的嘴唇說:
“你要不要試一下,我的唇膏,是草莓味的。”
這話一說完。
餘歡見她驀地就微微闔上了眼,迷離地撅起了嘴。
稍一思忖。
於是毫不遲疑地伸出指尖,在她的嘴上刮了一下,隨即放在鼻間嗅了嗅。
一臉明悟地點頭說:“嗯,確實是草莓味的唇膏。”
方雨婷睜大眼睛,一臉錯愕,看著他。
品鑒完確實是草莓味的唇膏之後,餘歡從兜裡拿出車鑰匙,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說:
“好困,我就不陪你等出租車了,再見哈!”
上前幾步,隨手打開後車門,將拐杖放進去。
然後坐進駕駛座裡,發動汽車。
一係列動作,即在轉眼之間。
隻留下方雨婷風中淩亂的身影,倒映在後視鏡。
呆若木雞地望著在這個年頭還有些含金量的寶馬三係,絕塵而去。
“嗬,重活一世的男人,絕不掉入女人的陷阱!”從後視鏡收回視線的餘歡喃喃自語。
十多年的時間,足夠看清楚一個人了。
彆變心,然後再等等,是吧?
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她的套路!
斷不可能再次上她的當!
他打開車載音樂,開始搖頭晃腦鬼哭狼嚎。
電吉他彈的前奏一響,90年代的橘色朝陽再次撒在了臉上。
“don""tbrekhert,再次溫柔~”
路燈昏黃,像是給柏油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紗衣。
寧靜的深夜,引擎輕輕轟鳴著,餘歡感受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自由和掌控感。
直接回到獅子山社區,擠進一個狹窄的停車位,餘歡滿臉疲倦地上樓。
等拆石膏以後,可以騎小電驢了,再把車開去三角洲停放。
畢竟車要是不怎麼開,還是放在車庫裡好一點。
乾淨,安全。
不會發現車身莫名其妙就有剮蹭,車頂鋪滿落葉和鳥屎。
他準備好好休息一晚。
因為明天的事情有很多。
得去治安局辦事舉報通緝犯,得去三角洲看看房子,還得去轉一下即將公示規劃的香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