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琴放置在腿上,向胸前傾斜,抱在懷裡。
然而沙發上坐直了,背後空空,高度過低也差點意思,彈起來的話有點不舒服。
於是餘歡轉道坐至陽台上的高凳,麵不改色地鳩占鵲巢。
操起吉他輕輕一彈,發音靈敏宏亮,音質純淨,餘音悠長,琴箱都仿佛在微微震顫。
不由得腹誹:
“靠!不愧是至少大幾萬一把的馬丁,不是我那把千來塊的雅馬哈能比的!”
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整個人被映照得輪廓分明。
旋即熟稔地彈出音階。
確定音準妥妥的。
技癢之餘,餘歡演奏出一首指彈曲——打板,推弦,拍泛音,輪指。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在吉他的弦上跳躍、滑動。
蓋因這段時間在家裡一直得空就加練,左手指每一次觸碰琴弦都挺精準,沒出什麼差錯。
數種技巧的加持下,一段優美而又蓬勃的旋律,回蕩在客廳裡。
到了**的掃弦,更是將曲子的層次感推向頂點。
最後一段旋律落下,老早就抱肘站在旁邊的林有容,乘其不備收回嘴都合不攏的訝異表情。
貌似平靜說:“太陽花,sunfloer!”
一個是中文名,一個是英文名。
餘歡倒詫異了。
需知重活前他每次在人前彈這首曲子的時候,聽眾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劈裡啪啦完,都會問一句“你會彈成都不?”
於是他隻能默默地搖搖頭,最後說:“不會。”
指彈無人問津,彈唱妻妾成群。
嗓子不行的人,難道就不能玩吉他?
這種好不容易才遇到知音的感覺,讓餘歡差點淚兩行。
姐!
到底是搞音樂的人!
你懂我!
林有容看著陽光灑落在餘歡燦爛的笑臉上。
他嘴角上揚,正露出整齊亮潔的白牙。
她沉吟了一下:“你還會這一手?”
“你沒想到吧!”餘歡將吉他輕輕地橫放在膝上,話鋒一轉:“我再給你唱一個,如何?”
此時三觀仿佛受到改寫的林有容,忙不迭點頭:“你唱!”
“咳咳!”
餘歡作勢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彈唱彈唱,三分靠彈,七分靠唱。
一套c調走天下,左手隻需要摁著和弦,開掃就行。
餘歡早就打算,心中有數,給她直接整一首《是你》。
哦,是jj的那個掃弦版本。
將變調夾調至二品,前奏過後,餘歡開嗓:
“我們一同追著心中的夢想~”
唱出第一句歌詞。
那聲音猶如鋸木頭,跑調嚴重,跟伴奏不在一個調上,讓林有容不禁顰起了眉。
瞅著沉溺其中的模樣,也不好出聲打擾。
靜靜地聽著。
“我們試著把太陽放在手掌~”
“我們彼此笑著歲月的無常~”
“也堅定的做著~彼此的那束光~”
……
“是你是你~身後的青春都是你~”
……
“是你是你~種下滿是勇氣森林~”
“把披風上的荒寂抹去~”
“讓我變成會飛行的魚跳出海域~”
“去觸摸奇跡~”
……
一曲唱完。
餘歡長籲了一口氣,額頭在陽光下泛著亮光,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漬。
這歌唱得,差點就汗流浹背了。
“怎麼樣?”餘歡抬眼問。
幾分鐘下來,耳朵飽受折磨的林有容毫不猶豫地連連搖頭。
“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