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餘歡收拾完殘局,他放下筷子,正準備詢問林有容下午去乾什麼。
她卻是當先開口:“你是明天的飛機吧?”
“是的,已經訂好了機票,中午十二點四十。”
“哦。”林有容有些悵然的樣子。
餘歡笑說:“你下午想乾嘛?”
林有容不假思索地說:“我們去爬佘山吧。”
聞言餘歡當即拿起手機,點開地圖pp檢索一番。
眉頭微皺:“好像有點遠誒,四十公裡,話說這佘山才一百米高,不是土丘嗎,也能叫山?”
“雖然不高,但人文古跡還是有的,滬上人爬山的首選之地,我和茹姐去過一次,還可以。”
“同樣作為城中山,跟嶽麓山比起來怎麼樣?”
這話剛一脫口而出,餘歡摸了摸下巴,感覺確實沒有什麼可比性,當即說道:
“呃,當我沒問,聽你的,那就去爬山唄。”
“嗯。”
兩人一番收拾。
旋即上路。
餘歡把了一個小時出頭的方向盤,適才抵達佘山森林公園。
漫山的色葉樹種,在初冬仿佛被打翻的調色盤。大風一刮,多彩的葉片紛紛而下。
遊人如織,卻不擁擠。
兩人挽手漫無目的閒逛,最後在地震館門口的小石桌小石椅相對而坐。
這裡行人寥寥。
曬著正好的陽光。
閒言碎語兩句之後,林有容斟酌稍許,終於問出了壓在心底許久的疑惑:“能給我講講方雨婷的事情嗎?”
“這是我大學同學。”
聽見餘歡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好像沒有了下文。
林有容追問:“然後呢?我那天可是聽說你給她表白了。”
這姑娘這麼不依不撓乾嘛?
餘歡也看不見她墨鏡下的眼鏡是什麼神色,攤開手來:“你也聽到她把我給拒絕了啊。”
林有容沉默少頃,問道:“你喜歡她?”
“不喜歡!”餘歡忙慌搖頭。
“嗯?”
“經曆了許多事情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屬於是瞎了眼,給這個方某某開了十級美顏濾鏡,這人不值得喜歡。”
“哦。”
“容容,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嗎?”
聞言。
林有容仿佛被牽著鼻子一字一頓:“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
餘歡話音擲地有聲。
這話一落下。
林有容整個人霎時一滯。
卻在下一刻。
聽見餘歡立刻鏗鏘有力的接著說:“我愛你!”
他伸出右手,溫柔地牽起林有容放在桌沿的柔荑,含情脈脈地說:“和你在一起後,才發現什麼方某某,都不及我家容容萬分之一!”
在女人的眼裡,喜歡和愛顯然是有區彆的。
後者更為深刻。
話語之間,他的眼裡真誠漫溢。
這總能過關了吧?
聞聽此言,林有容抬起另一隻手提了提口罩,半晌沒有吱聲。
餘歡笑眯眯地問:“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不喜歡你……”林有容反握住餘歡的手,話音頓了頓,繼而低聲細語:“愛你~”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的會活學活用。餘歡感覺沒有撩到她,反而被她給撩到了。
是因為整張臉被遮得嚴嚴實實的緣故。
所以,她才如此的肆無忌憚,如此的大膽嗎?
餘歡能明顯感覺到這姑娘戴了帽子口罩及墨鏡的時候,狀態和平時明顯有著細微差彆。
仿佛這些東西給她不是一般的壯膽。
真想把她的口罩給撕了,再給她的小嘴狠狠親上一口,看她還是不是如此的膽大妄為!
緘默少頃,餘歡方才說:“所以我們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呀~”
“嗯。”林有容頷首。
餘歡忽然用六親不認的歌喉打趣唱起來:“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首經典的老歌,在他嘴裡仿佛都變了味道,一點都不相親相愛。
林有容噗哧一笑。
瞥見四下暫時無人,婉轉地接著唱了一句:“有緣才能相聚~有心才會珍惜~何必讓滿天烏雲遮住眼睛~”
“不愧是我家容容,好聽!”餘歡摸了摸她柔軟的手背。
林有容“哼哼”著揚起腦袋。
兩人休憩了片刻之後,又閒逛了個把小時,旋即踏上返程。
一點鐘從海底撈出來,兩點多到佘山森林公園,再隨便溜達了一下,就接近傍晚五點了。
上車的時候,林有容打起了瞌睡。
她將墨鏡放回副駕駛前麵的儲物箱,摘下漁夫帽,把頭發捋順,夾在耳朵後麵。
麵對餘歡晚餐吃什麼的詢問,隻是說:“先回酒店吧,我好困!要不你在路上隨便買點麥當勞?我想吃香芋派、香蕉派和菠蘿派,哦,還有蘋果派。”
“這麼多派,不要彆的啊?”
“不是有你和茹姐在嗎?我都隻吃一小口。”
餘歡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模樣,也沒有多言,擰開了空調暖氣:“好吧,那你先好好睡會。”
“嗯,路上開車慢點。”林有容說著緩緩放下副駕駛座靠背。
餘歡驅車駛出停車場。
沉吟了一下:“容容,我感覺有點沒精神,要不,你再叫我一聲親愛的,給我提一下神?”
林有容斜躺著,偏轉過來腦袋,溫柔如水的眼眸看著餘歡。
緩緩說:“親愛的,路上開車慢點哦~”
“舒服了。”
餘歡調整了一下坐姿,隻覺渾身舒坦。
林有容輕輕橫了他一眼,將口罩拉至下巴尖,闔上眼眸。
餘歡瞥了她精致的睡臉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這姑娘的睡眠質量就是好,當然餘歡踩刹車的時候也格外小心翼翼,她眼睛一閉,在車上五十多分鐘就沒有睜開過。
直至駛進了酒店的露天停車場,餘歡適才把她搖醒:“容容,到了!”
“唔。”
林有容迷迷糊糊間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拉上口罩。
再將座椅靠背升起。
撇頭四顧了一下。
見餘歡已經把車鑰匙拔下來了,恍恍惚惚中問道:“你買麥當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