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這一暈,更是加重了府上的哭聲。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賈母抬進房裡,而後在床榻下跪倒了一片,儘皆抽噎。
沒了老公爺,賈府沒一個人有官身,沒一個能頂起門楣來,四王八公自然不會勤趕著來攀交情了。
半響,賈母被喂了幾口甜水,才恢複了神智。
靠躺在床榻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都彆再鬨了,回去肅靜的關了房門,打理好自己個的事。未見到老太爺他本人,一切都有變數。老太爺他是身背大福祉之人,寺廟裡還有給老太爺替身擋災的,賈家又捐了那麼多香火,自然能逢凶化吉。”
邢夫人痛哭著爬到賈母的床沿,緊攥著賈母的手道:“老祖宗,大爺他才被派去了邊關,老太爺出了事,他如何給康王殿下交代,他可怎麼辦啊……”
“若是他死了,我便也不活著了……”
賈母望著這個粗鄙的大房媳婦,心裡一陣無力,“康王殿下不是短視之人,不會隨意動用私刑的。好了,都先回去吧,等大爺回來再說吧……”
賈寶玉一樣痛哭著上前,伏在賈母身上,“老祖宗,我不走,我在這陪著老祖宗,照看老祖宗。”
賈母一臉慈愛,搓了搓寶玉的後脖頸,“你當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好,好,留下來吧,老祖宗也舍不得你……”
外表富麗堂皇的榮國府,此刻有如風雨飄搖,眾人也再沒了貴氣。
……
大同府,
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將賈赦送走之後,一連數日康王的心情都難以平複。
他踏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但也是最接近皇位的路。
一日清早,議事堂,
康王最信重的幕僚杜恪,依舊在為他出謀劃策。
“此次正如吾等所料,陛下並沒奪了殿下的兵符,便也給了吾等喘息的機會。”
“陰陽相生,相成相克,正所謂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如今雖是敗勢,可其中亦有優勢。”
康王打起幾分精神,問道:“先生此言何解?”
杜恪侃侃而談道:“殿下輸了一陣,損失了些兵馬,其中兵甲不能儘知其數。而殿下所欠缺的亦是兵甲。秦王府的勇士固然驍勇,可也是建立在他們有一身全甲的基礎上。”
“殿下也需屯兵養士,增強自身在京中的力量。”
康王猶豫道,“兵甲並非常物,此事還需細細斟酌。”
適時,堂上來人通傳,使者帶到。
康王與杜恪眼神示意,便轉去了堂後暖閣,獨留杜恪一人招待來使。
由親衛引領,一壯漢褪下身上鬥笠,顯露出皮毛所製的外衣,露出半邊身子。
須臾之間,一股羊膻味傳遍廳堂。
杜恪揉了揉鼻尖,強忍著笑與來使道:“這位壯士,還未請教姓名。”
來人環視了下周圍,咂了咂舌,大馬金刀的坐於主位,端起茶盞品了口茶,又吐了回去。
“漢人就喜歡喝這淡出鳥的玩意,沒個滋味。真彆說,這大宅子不錯,比大汗住的營帳可好多了。果然做生意隻能讓漢人越來越富,來搶漢人,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