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對!就是你,淩白上仙,有您的幫襯,他們才敢沆瀣一氣,賤民豈敢觸怒天威?”
場間頓時沉默下來,淩白臉色陰沉難看,安然心裡卻充斥著快意。
可低下頭,看著顫抖的老鄉正,她不由想起淩白暴怒的後果。
戲謔的聲音變得悲戚,她咬牙挺直的雙腿不甘的緩緩跪下,匍匐著貼在淩白的小腿前,聲音嬌媚,再無之前鐵骨錚錚的鋒芒感。
“大人,是賤婢僭越,還請您憐惜,饒我家中性命。”
她不怕死,甚至敢直麵淩白,卻終是心有羈絆,難以割舍。
她注視著淩白抬起手,在視野裡愈來愈大,仿佛要蓋在自己臉上。
雙眸緊閉,她似乎怕疼般想要後縮,又怕繼續惹怒對方,強行壓製住身體,顫抖著迎接暴行。
預想中火辣辣的痛覺並未傳來,淩白卻是輕柔的替她擦拭掉淚痕,聲音溫和道。
“所以天材地寶,也都是假的?”
“是,您走後,我們雖不按您的要求供奉,但劫修韓光和水蛇仍肆虐鄉裡。”
“我們沒有辦法,直接上報又怕驚動了您,隻能謊報功績,懇求上宗來人,救我們於水火之中。”
“沒想到接下任務的還是我?”
淩白有些感歎,安然卻驚懼難耐,怯懦說道。
“我我們本也沒告狀的心思,小民跟天鬥跟地鬥,就是不敢跟仙鬥,我們隻想除掉惡蛇劫修,過些安心日子。”
“絕沒有和上仙作對的想法,日月可鑒。”
“我明白了。”
淩白輕輕搖頭,施展靈力將兩人扶起後,膝蓋微微彎曲,與女孩平視。
“明天,召集所有鄉鄰,我有事要講。”
說完,淩白安慰似的輕拍安然的肩膀,吩咐臉色難看至極的瀧碧海為兩人安排房間後,身心俱疲的回到臥室。
他相信安然說的是真話,外門弟子在淩冷的壓榨下,墮落的太快了。
不排除裡麵大部分是正常人,但能落魄到接取外派任務的,大多為宗門競爭失敗的產物,自然是歪瓜裂棗。
欺壓駐地鄉民,以公充私都是常態。
接任務的就那麼一批人,報到宗門,也會彼此心照不宣的掩蓋下來。
沒有造成靈礦或靈田的重大事故,保證上繳的產量不太過分,都不會有問題。
畢竟是凡人嘛,魔門早就可以通過邪術量產的耗材,正道這邊雖不至於喪絕人性至此,弄些加大生育率的辦法也不是太難。
凡人敢告修士?不管修士最後結果如何,都會遭到滅頂之災,以當做教訓。
上仙就是上仙,凡人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可淩白卻頗為鄙夷。
外門弟子在宗門,還不得像狗一樣趴著,內門弟子又要在玄門麵前跪著。
鄙視鏈一層套一層,套娃呢。
他喜歡的是修真仙俠,超脫暢然,不是他媽十八世紀的棉花田。
除非棉花田裡有黑色自動采摘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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