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能”
夏學州麵無血色,腹內更是翻江倒海,他看得清楚,那婦人的腦袋雖然已經麵目全非,可那服飾和大概輪廓,他都能確認,那是錢師爺的結發妻子!
“怎麼不能呢?”錢師爺拿著妻子那頭顱,嘿嘿笑道:“你知道日夜麵對這醜婦還要裝得與他夫妻恩愛的模樣有多惡心嗎?你知道凡人的那些飯菜我明明吃不下,卻要當著她的父母和她的麵強行吃下去,每每到了夜晚又要找機會跑出來吐掉有多難受嗎?你知道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多久嗎?”
錢師爺每說一句,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就更冷一些,而夏學州在那冰冷的眼神下,雙腿發軟得甚至都站不起來。
自己這位同窗的妻子是他到了北方後親自牽的線,是一個大方得體的姑娘,長得也不差,原本以為全家都慘死的崔琰,在有了一個新的家後會倍加珍惜,也會因為被家拴住而被自己拿捏。
畢竟他的身份是一個雷,自己隨時能以黑戶的借口讓他家破人亡,這麼多年了,他恭順聽話,為自己在畫市打探情報,二十年來畫市一共出現四次,他每一次都為自己帶來了不少好東西,原以為已經是一條溫順的狗了,卻沒想到是一隻如此可怕的狼!
“你什麼時候變成變成這樣的?”夏學州儘量讓自己冷靜一些,畢竟現在自己有三皇子護著,三皇子身邊有半步宗師。
“難道是一開始逃出來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
“如果是倒也好了”錢師爺冷笑道:“第一次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的時候,原本是我唯一能做人的機會,可某些人卻不願呐,收留了我,卻又要威脅與我,逼著我第二次前往這個地方,真當這裡是什麼善地嗎?我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在這裡沒有任何根基,如何能給你謀取那麼多好東西?你難道就不會想想?”
夏學州聽得心裡冰涼,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出來。
“一個家族裡的邊緣庶子,不老老實實當你的父母官,卻一天想著些有的沒的,你幾次把我塞到有畫市出現的地方,真以為那些世家是眼瞎的?”
“你到底是誰的人?”夏學州算是明白了。
這崔琰恐怕在第二次進入畫市的時候就被其它世家人盯上了,也最終被迫成了這幅模樣,自己以為他一直在自己掌控之中,卻不曾想對方早就成了彆人的暗線棋子
三皇子一開始還是以看熱鬨的心情在這裡看著,可聽到後麵,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如果這崔琰是某個勢力暗中的棋子,那把自己等人引到這裡難道是
“崔兄是吧?”三皇子開口笑道:“你與夏大人的恩怨本王沒興趣參與,這樣,咱們就此彆過如何?”
“殿下不想知道出去的路嗎?”錢師爺將手中頭顱扔到一旁,站起來看向了正主。
三皇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他就知道,是衝自己來的。
不知為何,此時卻想到了那個姓張的縣令,自己或許真該聽那小子的。
“你似乎早就知道本王會來?”
“我與這姓夏的接觸了這麼多年,您隻要到了幽州,他會怎麼做我自然清楚。”
夏學州聞言徹底麻木,他知道自己算完了。
“本王有些不能理解。”三皇子幽幽道:“本王有想到皇兄這次北海救災可能會被針對,沒想到本王一個閒散皇子也能成為被針對的對象,可否告訴本王是為什麼嗎?”
“殿下謙虛了,以您貴重的身份,太子死後,您就是下一位熱門人選。”
“你們膽子倒是不小,但你們圖謀什麼呢?”三皇子一臉好奇:“本王實在想不到,本王的哪位兄弟能有這番能耐,有這麼大的勢力支持著他!”
謀害太子是大罪,加上自己,那更是把皇家臉麵放地上踩,所做這一切總不可能是為了單純挑釁吧?
必是有大利可圖,這世間除了皇位,還有什麼東西是需要謀害太子來冒險的?
“殿下可曾聽說過太祖的傳說?”錢師爺走到前麵笑著問道。
“聽過一些”三皇子眉頭皺起,心中一個不好的預感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