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人都在這兒了”
豫章書院內部,隨行護衛皆嚴陣以待,為首的學政也是凝重無比,大晉太祖當年橫掃天下,諸多邪教被連根拔起,天下安定後他整合江湖,配合術士世家製衡管理,對邪教是半點不能容忍,整個大晉曆史裡爆發的鬼教事件隻有兩起,上一次還是在三百年前。
如今各種線索顯示,隻是當年的餘孽,可三百年苟延殘喘還能有餘孽,可見傳承未斷,這種情況其實極為凶險。
“都在這兒了?”學政看過那一排神情緊張的學生後眉頭頓時皺起,他的術名神鷹,最擅觀人,在京城任京兆府尹十年,三屆科舉都由他為朝廷監視那些外來隱世世家學子,這麼多年,還沒看漏過,眼前這群學子要麼是厲害到自己的神鷹都無法察覺,要麼就是一群凡人。
一個餘孽如果都能躲過自己的探查,那這個鬼教就過於可怕了些了。
“額”趙長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還有兩人是一年前的新人,但因為基礎紮實,文章風格穩健,便都由我推薦前往京城參與會試了。”
“嗯,那看來來晚一步”學政歎了口氣:“根據情報,那鬼教餘孽常用手段便是以科考同窗的身份廣邀舉子一同赴京,而後在半路謀害,朝廷前幾年都沒反應過來。”
“這”趙長青聞言皺起眉頭道:“如若挑選的對象得當,還真不容易被注意到,在這北地天氣惡劣,上京趕考的舉子每年都有死在半路的,或是遇到山匪或是遇到猛獸,再或者就乾脆得了風寒客死他鄉,每年不知多少這樣的例子,挑這樣的下手的確不容易被注意到,隻是這一般邪祟對吾等身體薄弱的書生興趣不大吧?”
學政低聲道:“鬼教的那些東西不太一樣,在前朝,那些邪教祭拜的東西還有一個稱呼。”
“哦?”趙長青頓時有些好奇,關於邪祟的記載,一般隻有術士世家才有,普通文人基本都是嫌晦氣能躲多遠躲多遠,更不會想著記錄在家裡,哪怕他這樣學識豐富的老學究對這方麵也知之甚少。
“在以前,我們一般都稱荒神!”
“荒神?神神仙?”曾老頭有些結巴起來,這世上不會真有這東西吧?
“這就有些說不清楚了。”慕容雲姬幽幽道:“關於它們的傳聞有很多,有的說它們就是比較特殊的邪祟,可也有說法,說它們是沒有人記得的神仙,因無信仰,墮落荒野,是為荒神,這種存在一般會假借正神信仰,建立宗教,謀取神位。”
“謀取神位?”曾老頭吞了口唾沫,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神位還能謀取?
而且能謀取神位不就代表,這世上真有神仙?
他有些迷茫了,在這邪祟遍地的世間,真有神仙?那為何它們會容忍世間如此?會讓與邪祟共舞的世家掌控世間?
“隻是聽說也不知真假”慕容雲姬笑了笑,也沒繼續多說。
他們那個世間的確有證道成仙的練氣士,但從未見那些仙人回來,無論養出多少渡劫仙人,這世間該是多少邪祟就是多少邪祟,從未變過。
不過有一點很有意思,那便是這個年代所謂道家九十六正神,有很多好像都是她那個時代的荒神,有幾個好像還很出名,曾惹得幾大宗門圍攻。
如今搖身一變竟都成萬家香火的正神了?
難不成這個世界不僅修煉之人與邪祟共舞,漫天神佛也是如此嗎?又或者當年的荒神全都篡位成功了?
“前輩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吧”慕容雲姬淡淡的廟宇消失的地方:“他沒那麼容易死的,正好我也想看看,沒了我,他到底還拿得出什麼牌來。”
“看樣子應該是得了什麼疫病”
廟宇內,張瑞看著那姓林的舉人那詭異的屍體,睜眼說瞎話道。
一群人頓時嚇了一跳,剛才還打算去湊近看屍體的武差連忙後退,生怕被沾到些什麼,幾個剛才還一臉悲傷的舉人也連忙後退。
“林業老弟平日裡身體極好,小時候還練武強身過,哪裡曾染過什麼疫病?”楊傑冷冷道:“我聽聞大人在北海那邊,處理的便是關於疫病的吧?”
這話一出,一群舉人頓時臉色一變,是呀,他們之前都好好的,一遇到這張大人就出事,如果楊傑說得是事實,難不成真是對方?
他們也聽說過,術士身上都帶著邪祟,很多時候都會失控,所以一般朝廷都會派武人監視。
幾個武差聞言看向張瑞的眼神都有些莫名起來。
張瑞看著楊傑,微微笑道:“北海事件乃朝廷機密,大軍封城,消息半點未有走漏,陛下都還未告知朝堂,六部官員都不知道的事,你一個連學費都給不起的舉人從哪裡知道的?”
楊傑臉色一變,隨即冷笑道:“北海城那麼大,大人還真以為你們能一手遮天?”
“嗬”張瑞懶得和對方繼續掰扯:“趕路吧,你們既然覺得與本官在一起不詳,那便分道而行,若覺得這姓林的是本官所害,也可以進京告我,林豹,我們走。”
“是,大人!”
後方看到這一切的老夫人都一臉疑惑,四丫頭也小心翼翼道:“大哥怎麼和他們鬨僵了?”
老婦人搖頭,示意四丫頭不要說話,彆看她在家裡喜歡管天管地,但在外麵,她從來不參合兒子與他人的事情,心裡也清楚,自己一個農家婦人,很多事都不懂,少說少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