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裡好大呀!”
張蒙一進宅院眼睛就開始冒光了。
張瑞與那大管家走在最前麵,天又未黑,看得很是清楚,這宅院的確很大,是以嚴格的中軸對稱構成三路多進四合院落,布局規整,端方有序。
院內亭台樓閣,飛簷青瓦,盤根交錯,曲折回旋,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氣。
“這庭院裝飾看起來很新啊。”張瑞四處打量著道。
“是年前才翻新過的。”大管家搓著手笑道:“這是前禮部侍郎王元龍的府邸,因被查出三年前春闈參與舞弊被聖上抄家,這府邸就由我家老爺買了下來。”
“年前才翻新,應該一開始不是特意給下官準備的吧?”張瑞笑道。
管家聞言也不隱瞞,低聲道:“大人可聽過安啟軒?”
“豈止聽過”張瑞聞言眯眼。
自己還在考童生的時候就聽過那位神童的大名,七歲的秀才,還是案首,自己苦讀十年書落榜,童生都未考上,比自己小起碼五歲的孩子連秀才都有了,自己考秀才落榜的時候,那位神童以十三歲的年紀中了南明府的解元!!
這當時讓自己一個穿越者幾度懷疑人生。
前世多活了彆人三十多年還真是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那位才子今年來京赴考。”
“今年才來京赴考?”張瑞一愣,自己中秀才的時候對方就是解元了,後麵自己用筆作弊,曆時四年中了進士,當官都當了三年了,對方居然沒去參加會試?
“奔著連中三元來的?”張瑞好奇道。
“可不止”管家笑道:“安家是當年助太祖打天下的從龍世家,當年在京城地位還在我陸家之上,隻不過弘治帝那一年參與奪嫡風波站錯了隊,被算計退出了京城,退到江南沉積了兩百餘年。”
“那安啟軒是頂尖的天才,聽說去年繼承了家族術式,這一次看樣子是打算讓安家重返京城來的。”
“所以這宅子一開始是為那安大才子準備的?”張瑞笑道。
“安家與我陸家是多年世交,即便沒落到江南,也沒斷了聯係,陸生的姑姑便是嫁給安家的三爺。”
“既有這層關係,下官拿這宅子怕不太好吧?”
“大人儘管安心住,我們會為安公子另作打算,而且老爺也認為,您比安家那一位,更有拉攏價值。”
“哦?”張瑞頓時笑道:“國公大人真有眼光。”
管家:“”
這家夥還真是一點不謙虛。
“娘您覺得怎麼樣?”張瑞回頭看向到處打量,似乎都看花眼了的老娘。
“好好好”老婦人激動的搓著手。
她這輩子都沒想過能住進這麼好的宅院,而且還是京城的宅院。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是自家孩子能考個秀才,在鄉下辦個啟蒙學堂,自家那茅草屋能蓋個鋪石板的瓦房。
等兒當了縣官,自己一家也有了些錢財,但都沒住過這麼大宅院,富春縣貧瘠偏遠,住的縣衙又小得可憐,雖比鄉下房子好了很多,可哪比得上這種有自家池塘的大宅院?
“隻是太貴重了吧?”老婦人還是稍稍有些清醒。
聽那驛丞所說,京城一家普通民房都要幾千兩,這種核心地帶的宅院,怕不是幾十萬兩起步?
“老夫人不必客氣。”大管家笑道:“張大人與我家老爺是忘年之交,這點東西對老爺來說不算什麼,而且張大人是個有本事的人,今後前途不可限量,這樣的宅院也隻是暫時委屈而已。”
“哎喲,吾兒哪裡擔得起哦。”老夫人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管家連忙賠笑,但心中卻是疑惑無比。
這張大人的家人看起來就是一群普通人,這老夫人當了三年的縣太夫人卻都改不了一身鄉下氣,完全不像是什麼隱士世家的。
這姓張的一身本事哪裡來的?
又或者說,是那種更為隱秘的隔代傳傳?
“這次便麻煩國公大人和陸管家了。”張瑞回頭笑道。
“張大人這話就客套了,對了,我看張大人這次前來隻帶了家眷和馬夫,可需要我為張大人找好的牙子,給您物色一些好的下人?”
“這倒是不用了。”張瑞擺手道:“內人馬上也要進京了,她那邊帶的下人也夠用。”
管家聽到對方說起夫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記得三年前自己給對方下套的時候,他為了夜鶯小姐欠下上萬兩的高利息,是那般的癡狂,如今卻半點沒有提起夜鶯小姐的意思,三年前果然是逢場作戲嗎?
想到此他決定再試探一下,低聲道:“大人可還記得夜鶯小姐?”
張瑞心中一愣,小姐?自己難道還有風流債在這邊?
不會吧?
夜鶯?這名字一聽就像是青樓的女子。
“自然記得。”張瑞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