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對眼前這男人,她竟又有了期盼。
張瑞則是暗中思索著如何處理那夜鶯,陸管家的說法大部分是對的,那夜鶯年紀輕輕,術式造詣不高,且被嚴格控製,隻有那一種邪祟之力,一個隻能用魅術的女術士,聽起來的確不怎麼危險。
但有一點不對,那叫【天音】的邪祟,其實是很危險的。
他也不知道陸家到底知不知道這玩意的底細,居然敢把這邪祟寄生的主人捧成京城的花魁,這麼多年沒有暴雷還真是運氣夠好的。
如果那玩意真是自己當年廢稿裡的【天音】的話,其危險程度甚至在那天瘟【椿】之上的,當然,利用得好的話,其作用也非常大,要不要冒這個風險留下呢?
“老爺,夜鶯如此資質,真就送給他了?”
回來後的陸管家依舊有些疑惑,他可是看著夜鶯小姐長大的,家族為了培養她,花了不知多少資源,但凡是術士家族都知道,術士女子極少,類似夜鶯這種比較安全的就更少了,若用來延續血脈,極有可能出現自帶術式的天才,兩個少爺從小到大都掙破頭皮,其它各大家族更是願意用不少資源來換,結果現在用來送給那姓張的?
是不是太奢侈了些?
那姓張的隻不過是要一個啟蒙術士而已,祖地那裡這樣的奴籍術士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怎麼也輪不到把夜鶯送出去呀。
“今時不同往日”陸乘風歎了口氣。
若是以往,他哪裡送得出去?兩個兒子掙破頭皮?自己都想用來延續血脈呢,一想起那丫頭魅到骨子裡的神態,他就一陣火熱。
“大變將至,陸家可沒那個時間去等下一個孩子,隻要能在大變之中分到一杯羹,多少個夜鶯後麵都能繼續培養,那姓張的有著我們沒有的情報,這一點就是值得的。”
“不過嘛,人雖然送過去了,但京城惦記夜鶯的可不少,他接不接得住也是一回事,正好看看他的能耐。”
“老爺說得是。”管家聞言低頭。
陸乘風完全沒注意,那管家低頭的時候,眼底深處居然閃過一絲紅芒,帶著一絲刺骨的怨恨。
“太子那邊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查到一些”陸管家再次抬頭,一抹怨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依舊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太子打算,將三年前那案子用來坑那小子。”
“三年前的案子?”陸乘風皺眉,隨即想到了什麼:“探花案?”
每一次春闈都會出一些幺蛾子,這個詭異遍地的時代,春闈這樣的盛事就不可能安穩,但要說三年前什麼事最讓人震驚,便是那詭異的探花案。
曆年的探花都是各大隱士世家必爭的位子,因為皇室很樂意聯姻,李家的皇女每一次春闈都有公主看上探花,皇室也樂與促成,大晉不像前朝,駙馬不能做官,有皇室身份加持,官運還要順通一些,所以很多時候探花比狀元吃香,長得好看也比考得好要有用。
上一屆的探花競爭極為激烈,因為那一年皇室要出嫁的女子是嫡公主月瑤。
月瑤是皇後所生,身份貴重,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也就是說隻要娶到這一位殿下,就是今後下一任皇帝的妹夫,這對所有想上位的隱士世家的子弟來說,都是難得的機會。
早在十六年前,長公主剛出生之時,就有世家開始算計,從小開始培養優秀且俊美的子弟準備著了。
所以去年那一批世家子弟出身的進士,清一色的美男子,可惹得京城不少女子瘋狂討論。
長得好看得太多了,公主殿下也挑花了眼,畢竟年幼,家教也好,結果現在擺出一排美男子讓你挑,換誰也花眼。
當初不少八卦女子都在暗中排榜,猜測花落誰家,連地下賭坊都開了堂子,給各個探花備選下碼,不可謂不熱鬨。
如果不出後麵那些事,這應該是一件茶餘飯後的笑談,隻是可惜,三年以來,京城私底下沒人敢再輕易討論起這事兒。
“太子殿下這下手可夠狠的!”陸乘風皺眉:“居然打算拿這件事來搞名堂。”
那月瑤公主可是他親妹妹!
“老奴也覺得疑惑。”陸管家低聲道:“當年那批探花備選,個個背景不俗,結果一個都沒活得了,這事兒到現在都成了禁忌了,公主因此三年沒有談親,如今春闈將至,難不成”
“陛下想給公主正名”陸乘風幽幽道:“大概率還是會從探花裡選”
三年前的凶手到現在都沒抓到,誰都不知道是邪祟還是一些其它什麼陰謀,如今三年過去陛下想要重新揭過,想想就不會順利!
倘若三年前的情況重現嘖
這小張大人,看來是真被太子恨上了,這麼大一口鍋,要是真被這事兒纏上了,陸家怕是都得離他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