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最後沒勸什麼,福了福身出去打發李德全。
庭院外,李德全打著燈籠,躬著身,一臉恭敬的站在廊下,他身後是柳院判。
看到出來的楊嬤嬤,兩人立刻看了過來。
楊嬤嬤停在三步遠的地方,福身行禮,表情如常,看不清喜怒。
“見過柳院判,李公公,娘娘身子無礙,隻是舟車勞頓,有些乏,此刻已經睡了,勞你們兩人走一趟,請回吧!”
李德全與柳院判對視一眼,由李德全躬身開口:
“娘娘無礙實在是太好了,皇上對娘娘那是千萬個上心,奴才等人也不敢怠慢娘娘,那奴才這就不打擾娘娘,先行退下了。”
看到李德全和柳院判離開的背影,楊嬤嬤麵無表情的轉身回屋,到了屋子裡,石南溪正在洗漱。
“娘娘,李德全和柳院判走了。”楊嬤嬤回稟,隨即想到什麼:“咱們要不要打聽一下您離開後陳答應的情況?”
石南溪擦拭好臉,將毛巾放回銅盆上,朝梳妝台走去。
“不用,明天自會知道,而且……”
她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陳答應是個聰明人,看似是她挑撥了本宮與皇上,可細糾下來她並沒有壞了規矩,一切都是意外誤會,更何況還有鈕祜祿貴妃在,她一定會保住陳答應,用她離間皇上與本宮的感情。”
她語氣淡淡道:
“不用管她們。”
一切重點在康熙身上,若康熙不生氣,根本不用她費心,自會為她解決陳答應。
若康熙心中的氣不小,想跟她賭氣,就是她解決了陳答應又如何,矛盾已經出來了。
而且她並沒有討厭陳答應,當初她暗中勾引康熙時不也是各種手段儘出,大家都是嬪妃,為了前途未來,拚一切而已,誰也彆自視甚高,各憑本事。
說罷,重新邁步,等到了床邊,看到紅纓特意擺在床案上的那對粉彩蝠桃紋橄欖瓶,上麵裝的是下午臨時休息時,康熙在山林外圍親自給她采摘的秋海棠。
秋海棠又名相思草、斷腸花,花語象征著苦戀,此刻被保養的很好,依舊生氣勃勃,豔麗明媚,可在夜晚的籠罩下,莫名多了一層晦澀的陰影。
“……把秋海棠搬走,本宮不喜歡室內有香味。”
石南溪定定的看了一會,突然吩咐,等秋海棠被抱走後,石南溪熄燈入睡,但今晚卻有很多人無法入眠。
煙波致爽殿東暖閣,康熙聽完李德全的稟告,久久未出聲,鳳眸深邃幽暗,看不清喜怒。
這時,門外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似是有事稟告,李德全看到正要退下,康熙突然抬頭,沉聲喝斥:
“鬼鬼祟祟在做什麼?”
小太監嚇得立刻小跑進來,撲通跪下:
“稟皇上,東跨院剛剛傳來消息,嫻妃娘娘將那兩瓶秋海棠搬出了寢室,說是不喜歡屋內有香。”
聽到這話,屋內本就低的氣壓再次降低,李德全和小太監頓時屏住了呼吸,而康熙再也忍不住破防了。
“都滾出去!”
李德全和小太監嚇得立刻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