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謹狠狠地咬著牙齒,此刻他的眼神可怕得就像是即將發狠的狼。
疼,什麼是疼?歐陽謹忘了,死吧,死了吧,就這樣死了吧,然後一了百了……
“我不甘心!”
突然,隻聽得一聲破空哧響,歐陽謹雙眼一黑當即軟倒在地。
“疼……姐姐……我好痛苦……你在哪裡?……謹兒…”
歐陽謹是晚上醒來的,因為他看見了星星。隻是不知道這是哪一天晚上的星星。
他呢喃了幾句,轉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月頭正盛,有高興的,也有不高興的。
風雨亭處,朱貴與盧平陽巍然正座,一旁伺候著的人,正是劉永舟。
局中落子迅速,眨眼間的功夫,朱貴已是把持“大片江山”。眼見盧平陽已落下風,他卻是嘿嘿一笑,拱手道:“幫主棋藝精絕,屬下認輸了。”
“哼哼,你啊你。還未見局,便已經輸人三分,又如何能贏,如何能掌控大局呢?”
“幫主教訓得是,屬下甚是不及也。”
“罷了,你今天約我來此肯定不會是這麼簡單,說吧,有什麼事情找我?”
“嘿嘿,看來還是瞞不住幫主的睿智啊,但是近日找您的可不是屬下,而是這位劉家小友。”
“哦?”
“永舟自從跟我們回到幫中,日日儘心儘力,不僅事情辦得漂亮,而且對幫主也是忠心耿耿,所以屬下鬥膽為他向幫主求情。”盧平陽笑道。
“哦,求什麼?”朱貴終於第一次正眼看了劉永舟。
“永舟!”盧平陽喊道,便見劉永舟撲通一聲跪在了朱貴身前,雙手一拱,正聲道:“屬下劉永舟想要拜入幫主的門下!”
“哦?”
“其實當年劉永舟便想拜於幫主,隻是後來幫主因為離間被迫離開丐幫,劉永舟才不得不拜在羅有成門下,一晃五年,羅有成卻是什麼武藝都沒有教與屬下。”
“既然你如此崇拜朱某,為何那時又要出手打死本幫主的大弟子童彥西?”
“回幫主,且不論當年事出有因,您武功高強,大陰陽神掌絕妙非常,收的弟子卻似童彥西那般膿包,如此,豈不是折煞了您的威名?”
“劉永舟,修得胡言亂語!幫主,永舟這是……這隻是……”盧平陽正欲要勸,朱貴卻是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一個折煞威名,劉永舟,你聽好了,今日朱貴就收你為徒,你想學什麼,隻要是朱某人會的,統統都傳授給你!”
“多謝師父,多謝師父……”劉永舟趴在地上咚咚的磕著響頭,他每多磕一個,朱貴就笑得更得意一分。
夜,靜靜的。月,也是靜靜的。就連八百裡洞庭的湖水,也是靜靜的。
歐陽謹是第二天的時候醒來的,睜開眼來,第一眼望見的便是那根緊緊的釘在石壁上的金針。
那針不過寸長,通體金黃,上麵還沾了些血絲。看那乾涸的痕跡,應該是自己的吧。
想著昨日的經曆,歐陽謹不禁又打了一個寒噤。
他突然覺得洞內好冷,冷得他想要出去,然後他便走了出來。
外麵滿是陽光與鐵情花的芳香。
歐陽謹不由自主的將所學的降龍十八掌舞了起來,他隻感覺全身精力充沛,體內好像有無窮無儘,用之不完的力氣。
“姐姐,我已經學會降龍十八掌了!你說的,我十年以後才會有可能小成,現在我,我已經成功了!”
伴隨著“哢嚓”一聲,歐陽謹從兩三丈高的峭壁上失足滑了下來。
“砰”,一聲悶響,隻見他抱著半截木樁大笑不止。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如此身輕如燕的一天。
自從被封的穴道解開以後,他練得比以前更加拚命,更加努力。
每天除了練掌法,便是四海極意功大開,沿著峭壁上的突起和殘破的木樁向崖頂進發。
當然摔倒是常有的事。你看,又來了。
隻見他腳下一滑,怪叫著就由三四丈的地方摔了下來,待快要墜地時,突然他將自己的身體抱做一團。像個皮球似的在地上狠狠地滾了數圈之後,方才停了下來。
模樣雖然沒有以往狼狽,但一雙手臂上也是多了好幾道傷口。
秋風蕭瑟,雖然有無數的落葉飄零而來,但崖底的鐵情花卻還是不見枯萎。
還是如昨日那般嬌豔,不枯不燥。開滿了墳頭,鋪滿了整個崖底。這花可當真是奇怪,無枯無敗,鐵情鐵心……
這一天,歐陽謹終於抓住了峭壁之上的打狗棒。打狗棒還是那麼的美麗,翠綠色的玉身,隻是金黃色的櫻穗經過這段時間的洗禮,有些黯然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