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謹緩緩地解著布條,他解得很認真,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得很認真,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很小心。
布條終於全部解下來了,那是一根翠綠色的玉杖,長不過三尺,杖頭還有一株金黃色的櫻穗。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包括朱貴也看了過來。但每個人的眼裡都是平靜,沒有人有一絲貪婪的雜色,包括朱貴。
所有人都知道,得到這根玉杖就得到了丐幫幫主的寶座,但是他們並沒有。
“朱副幫主,您昔日曾經是帶領我們的人,現在打狗棒奉上,請您再次帶領我們吧!”歐陽謹剛說出此話,在場所有的人都是臉色大變,一個個狠盯著朱貴。而且司徒雲虎也做好了準備,隻要朱貴敢接,他定然要以一命換他一命。
朱貴也是一驚,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擺了擺手,緩緩地說道:“小謹,朱某老了,而且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都該退隱了。倘若小謹尚缺人手的話,朱貴還能做些手上的活路,這帶領一事,朱某年老色衰,請你收回成命吧,如若再如此,朱貴真的不如一死了之,了無牽掛!”
歐陽謹收回了打狗棒,然後又向著朱貴深深的施了一禮。
隨後他雙手捧著打狗棒來到了馬元中的身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按照我們五年前的約定,誰先學好降龍十八掌,誰就是丐幫幫主。今日馬元中已學成了十一掌,理應得到此承諾。龍飛雲虎,你們可有異意?”
“歐陽大哥,我們沒有意見!以後定然會按照誓言輔佐於馬兄左右!”
“好!馬元中接棒!”歐陽謹朗聲道。
馬元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道:“歐陽大哥,您這是殺我也,歐陽大哥數次救我於水火,元中這條命早就是你的了。你這樣做,你這樣做豈不是等同於要殺元中於不仁不義,忘恩負義嗎?元中並沒有領略的本領,若當了這幫主,何日才能得報大仇,何日才有臉麵踏上君山去祭奠死去的那些長老和兄弟們啊?”
馬元中長跪不起,這時司徒龍飛他們一夥也全跪了下來。
“求歐陽大哥收回成命!”
“幫主當年早就將我逐出了丐幫,我……”
歐陽謹也是難忍悲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本來方才還興高采烈的大廳,這一刻卻哭做了一片。
“小謹啊,罪人朱貴有一計,不知可說不可說。”
“副幫主請講!”
“依老夫之見,你先帶領大家。等平定君山之後再論功行賞,到時候,他們就沒有再推遲的理由了。”
這時,周天海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歐陽兄,朱前輩此言甚是有理,而且我幾人也是特此來助。我看你還是依此行事吧,待事成之後,再定奪也不遲啊。”
周天海說得很委婉,他的意思是,我兄弟四人可是因你而來,名為助丐幫,實為助你,倘若你這樣做的話,我幾人又該如何。
歐陽謹也聽出了其中的含義,他將眾人一一扶起,然後道:“既然兄弟們如此的看重我歐陽謹,那我便暫代這幫主之職。等到事成之後,我便將此位讓出!”
“我等參見幫主!”
眾人剛被扶起,刷拉拉的又跪了一片。
歐陽謹又一次將眾人一一扶起,然後才回到了首座之上。他把打狗棒放於桌案之上,轉過頭來對朱貴一拱手,說道:“朱副幫主,如今隻有您對君山最為了解,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們說說,這樣的話我們也好多做些打算以備不測。”
朱貴連連回禮,道:“小謹言重了,罪人朱貴到此,諸位待我如同親人一般,我怎麼會不說。”
朱貴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諾大的大廳之中就隻有司徒雲虎一人怒目相視,但此刻根本沒有人會管他。緊接著又聽朱貴說道:“如今丐幫今時早已不同往日,所有人皆以劉永舟為主子,他們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當做奴仆。總舵裡麵除了劉永舟之外,就數盧平陽和郭三通有些棘手。其他的,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阿諛奉承之輩。四大分舵明麵上雖然歸順,但是暗地裡卻深恨著劉永舟,他們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小輩,不足為奇……我知道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朱貴說完,將上身長長的伏向了桌案。
“多謝朱副幫主!”歐陽謹將他扶了起來,然後看向了右側的蕭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