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雙雙手高舉,嚴肅的接過了歐陽謹遞過來的打狗棒。
“朱副幫主聽令!”
聽得此話,朱貴先是一愣,隨即便朝著歐陽謹彎下了頭。
“朱貴不能叩拜,還望幫主恕罪!”
“朱副幫主多慮,命你鎮守大勇分舵,靜候我等得勝佳音!”
“朱貴領命!願幫主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第二天一早,歐陽謹他們一行數千人就開出了大勇分舵。
人群之中有提刀的,有佩劍的,有扛搶背棍的,有著破衣爛衫的,也有粗布麻衣錦衣錦服的。更有甚者敲鑼打鼓,蓮花小調,惹得眾多行人是駐足觀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巨池偏遠於中原,向來風調雨順,平民百姓又哪裡見過這等江湖大事。
隻聽:“竹板那麼一打啊,你請聽我乞兒講。八月中秋是佳節啊,共邀赴君山。我扛槍的如趙子龍,提刀猛如虎。拿劍的都是豪俠客唻,敲鑼我隻管蓮花調嘍,蓮花調……”
“再來一段,再來一段!”
“好勒!客官您聽好咯,竹板又那麼一打啊,蓮花小調開。昔年範聖立大業,丐幫山門開。洞庭君山八百裡,輝煌震武林。傳位廿六代,如今到廿七。不說前任功累績,單論今日行。歐陽謹唻人端正,人稱大哥義如雲……”
歐陽謹他們就如此光明正大的走在去往君山的路上。一路上敲鑼的敲鑼,打鼓的打鼓,唱小調的唱小調,一刻都未曾停止。
你聽,那蓮花落從炎黃涿鹿之戰開始唱起,現在都已經唱到了秦始皇一統六國。
曾幾何時,歐陽謹也幻想過重新踏上這一條路時的情景,不過那時他並沒有想到帶領眾人的會是他。他想到的是那襲紅衣,那一襲在腦海深處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紅衣。
“副幫主,兄弟們回報,幫主他們已經出城了。來,我扶您起來吧,地上涼,染上了風寒可不好。”
朱貴的身體長長的伏在地上,從歐陽謹他們啟程的那一刻起他就這樣一直趴著,彆人勸他他也不起來。
“有勞小兄弟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乞丐將他扶了起來,然後驕傲的說道:“我叫蘇小虎,我爹是蘇川,他跟著幫主他們一起去了!”
朱貴的雙眼一直緊盯著前方,雖然此時那裡沒有人,但是他知道,那裡是巨池城東門的方向。
“唉……罪人朱貴無用啊。老天爺,我一生從未求過您,但今日我想求您一件事情。希望您能保佑小謹他們平安歸來,他是個好人啊,應該得到好報。就算用我這將死之命來抵,讓我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了……”
“副幫主,您老就放心吧,幫主他那麼厲害,而且又有這麼多的兄弟夥,大家都眾誌成城,團結一心。幫主他們肯定能夠得勝的,而且老天爺也一定會聽到您的禱告,站在我們這邊的!”
“但願如此吧,小燭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是如此大仁大義之人。”朱貴長長的看著遠方,突然,他一拍腦門笑道:“瞧我這記性,他現在叫歐陽謹,已經不叫小燭了。走吧,我們回去吧,老夫給你看些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一個多月之後,這條如長龍般士氣猛烈的隊伍終於來到了洞庭湖畔,這裡山清水秀,湖麵波光粼粼,乃是那西洞庭的仙境之地。
歐陽謹吩咐安營下寨之後,就馬上命人將馬元中等人找來,商議渡湖之事。
要說這渡湖,那就得撐船。要說這撐船,嘿嘿,歐陽謹說排第二這群人中可沒有人敢排第一。不過,此時人數眾多,一條船又能渡得了幾人?
君山之上,總舵之中。一個小廝像是被凶鬼狂追一樣飛快的衝進了忠義堂之中。
“幫主!啟稟幫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那腳步聲咚咚而來,那嗓門直把大梁上陳舊的灰塵都震了下來。
“滾!沒看到本幫主正在逗鳥嗎?”
說話之人著一襲血紅色披風,手中擺弄著的乃是一隻通體烏黑油亮的極品八哥。
小廝當即咯噔一下,轉身便欲退出。
“回來!說滾就滾,你是豬嗎?說,有什麼事!”
著血紅色披風的人正是當年那個為了一個饅頭而傷心落淚的劉永舟,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可是丐幫的幫主,而且也是這總舵裡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的惡魔。
“啟稟幫主,屬下在西洞庭發現了一群惡魔……哦,不。是一群奇怪的人,那些人有很多都穿著破衣,屬下懷疑……懷疑他們是死灰複燃的汙衣派。”
“哦?汙衣派?有歐陽小燭嗎?”
劉永舟好像隻對歐陽小燭感興趣。
“這個……這個……這個屬下確實……確實不知。”
“不知?”
劉永舟砰的一下就拍在了桌案上。頓時直嚇得那小廝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幫主饒命,幫主饒命!這個小的確實不知啊!”
這時,那隻烏黑的八哥怪叫道:“不知就去問啊!蠢貨!”
“哈哈哈哈……”劉永舟不禁笑道:“聽到沒有蠢豬,我的鳥都比你聰明!滾!”
小廝剛站起來,一屁股又向後坐去,最後終於連滾帶爬,滿頭大汗的逃出了忠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