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爺抬起頭,看到鄭法對自己笑著,像是能看懂他的隱隱內疚一樣,重重說道:“真的很好。”
夫人的用意,鄭法確實看出了一些。
就像高原說的,在其他人眼中,這就是夫人對自家的看重和恩典。但凡他日後還講點名聲和良心,無論有什麼成就,也得記著這份恩情,必然要有所回報。
如果再將夫人想得壞一點,大概些還有將母親和妹妹控製在趙家的想法……
但說實話,鄭法不覺得有什麼,說到底夫人能讓他和母親妹妹團聚,也能讓母親妹妹過上更好的生活。
這就夠了。
至於其他,論跡不論心。
七少爺一怔,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抿著嘴不看鄭法。。
他扭頭掀開車簾朝外麵望去,嘴裡還嘀咕道:“我還沒去莊子裡看過呢,這次是想去好好看看!”
……
莊子裡。
夕陽已經快要落山,鄭法的母親還站在門口,焦急地朝著門外眺望。
等到天色漸漸地暗下來。
才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提著個有有她三個腦袋大的竹籃,慢慢地朝鄭家門口蹦蹦跳跳地走來。
“珊兒!”鄭母快步走上前,提過女兒手中的籃子,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家女兒。
鄭珊的褲腳還沾著泥土,頭上汗津津的。
鄭母看女兒沒有缺胳膊少腿,這才長出一口氣,生氣地伸手捏著鄭珊的耳朵:“怎麼回來這麼晚?知不知道娘快擔心死了!”
“娘!疼!”鄭珊哇哇叫著,歪著腦袋解釋道:“我沒有玩!我走的遠路……”
“你繞路了?”鄭母撒手問道。
“對,王貴這幾天一直攔在路上找我麻煩,我怕,就繞了遠路。”鄭珊點頭道。
“王貴……他這幾天是越來越過分了!”
鄭母皺著眉頭說道。
“他爹也不管管他!”鄭珊也生氣地嘀咕。
鄭母歎了口氣,自從自家兒子拒絕了王管事家的銀子後,王貴對鄭珊的欺負可謂變本加厲。
因著鄭法,他不敢真的傷害鄭珊,但足夠惡心人。
至於王管事?
知道鄭法對自家的態度後,他恐怕也不會管王貴了。
因為鄭法還在趙府當書童,他當然不會自己出手。
可現在這些小事,事後大不了說一句小孩不懂事罷了。
“這事,你哥回來,你彆告訴他。”鄭母忽然說道:“明天娘去采豬草葉。”
“我去!哥哥走了之後,家裡的活都是娘乾,我能去的,躲著王貴就好了。以前哥哥乾的活比我還多呢!”鄭珊拉著籃子不依道。
“彆告訴你哥哥。”
鄭母心疼地用袖子給擦著女兒額頭上的汗珠,又叮囑了一句。
“我不告訴,娘說了,哥哥在趙府當書童,一定也很不容易。”鄭珊重重地點頭:“不能讓哥哥為了我們擔心。”
鄭母將懂事的女兒攬在懷裡。
鄭珊嬌憨地在母親的懷裡蹭來蹭去,忽然又用告狀的語氣說道:
“王貴還說哥哥在趙府吃香的喝辣的,要我求求哥哥,帶我進城一起享福呢!”
“這可不行!你哥哥在趙府無依無靠的,自己都戰戰兢兢,哪有這個麵子!這話說出來讓人覺得他輕狂!”
“我知道,他就是想讓哥哥和他一樣,被打了板子趕回來!”鄭珊抬著頭,一臉我什麼都懂的驕傲:“哥哥吃到好吃的,都會給我帶的!”
說完,她還舔了舔嘴角,像是想起之前那個食盒裡的美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