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法看明白了——莊師兄沒符了。
特彆是金甲符這種偏防禦的符篆,他方才為了保護這些新弟子,一下子用了幾張,現在大概是捉襟見肘。
失去了防禦能力,莊師兄就束手束腳了起來。
反觀對麵那位師兄就漸漸地掌握了這比鬥的主動權,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這一幕讓鄭法深刻感受到,沒錢就是沒底氣,放在哪個世界都是絕對的真理……
隨著符篆儲備漸漸見底,鄭法看到莊師兄已經有落敗的跡象——對方的師兄甩出了一道水牢符,而莊師兄已經沒有符篆可以擋住這一擊。
果然,莊師兄被一道巨大的水柱包裹,這水柱似乎極為粘稠,纏繞著莊師兄,讓他根本無法動彈,隻能在掙紮中失去力氣。
對方那位師兄臉上不由露出笑容,攥著符篆的手漸漸鬆開,護著他周身的金甲也漸漸消失——畢竟一張金甲符也挺貴的。
他略帶些得意的朝著癱軟在地的莊師兄問道:
“師弟,這水牢符的滋味可好受?”
一道同樣的水柱回答了他。
等水柱消失之後,他倒在地上,驚疑地看著四周喊道:“哪位師兄暗箭傷人?”
見沒人應答,他又咬著牙對莊師兄說道:“姓莊的,你以多欺少?”
莊師兄一臉懵:“我……我沒有……”
“伱還自詡君子,居然也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呸!”
這師兄大概是氣急了,逮著他就罵。
“我真沒有!”
“方才那玄品水牢符是誰放的?”
“……”
“師弟,你不回答下?”鄭法身邊,韓奇臉色古怪,朝著他問道。
“他又沒叫我。”
“?”
“他喊師兄呢,我是師弟,彆亂了上下尊卑。”
“……”
看著倒在地上,被罵的無法還嘴,疑惑中帶著不解,不解中又帶著一絲自我懷疑的莊師兄。
韓奇抿了抿嘴,乾巴巴地開口道:“師弟,我承認我在船上,是有那麼一些放肆……”
……
“你等在乾什麼?”
符法閣外的天空中閃過一道流光,一個黑衣中年道士落到了鄭法他們麵前。
院門外還跑來幾個氣喘籲籲的師兄。
“完了!戒律堂的師叔!”
一旁的韓奇小聲嘀咕道。
“戒律堂?”鄭法一愣:“難道咱們九山宗禁止私鬥?”
這就有點離譜了。
大家打得這麼熟練,搞半天是違法的?
“那倒不是,隻要沒人受傷,就不違背戒律。”韓奇解釋道:“隻是戒律堂的首座是龐真人,所以咱們經常吃點虧。”
懂了,對方搖人了。
“那咱們?”
“章師姐的師父黃真人,執掌庶務閣。”
鄭法想起來當初那個在庶務閣中極為客氣的中年人。
這才明白其中緣由——原來真是自家人。
那中年道士一落地,先看了看兩邊弟子的是否有人受傷。
倒是有:鄭法他們這方有個弟子太過興奮,衝得太猛,崴了腳。
但由於老弟子豐富的鬥毆經驗,新弟子孱弱的符道修為,整體來講這次鬥毆的結果還是很完美的——基本上可以說是白打一場。
“誰跟我說說,你倆為什麼打起來?”這中年道士也沒輕飄飄放過這事,而是沉著臉說道:“這群新弟子剛剛入門,正是好好教導的時候,你們兩人身為師兄,如此作為,怎堪表率?”
莊師兄沉默著低頭,不開口。
倒是對麵那位師兄開口了:“我也沒說什麼,就是問了問一個師弟的情況,就被這位莊師弟訓斥了一番。”
“然後你等就打起來了?”
“對,我就多說了兩句,莊師弟就出手了。”
“稟告師叔。”莊師兄忍不住開口道:“李師兄言行無狀,話裡話外還有辱及章師姐和那位師弟的清白……”
“那也不是你出手的理由!”戒律堂師叔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朝著他問道:“是哪位師弟,讓你這麼維護?”
莊師兄抿著嘴不說話。
倒是李師兄像是告狀一樣,開口道:“是那位鄭法師弟。”
“那個鄭法?”戒律堂師叔臉上閃過恍然。
鄭法一愣,看了看莊師兄,沒想到這人是因為自己出手。
此時,大概那位戒律堂師叔也問清楚了誰是鄭法,看向他的眼神頗有些不善。
鄭法也判斷不了這其中有多少是兩脈之間的紛爭,又有多少是因為這場比鬥。
還有多少是因為聽過他的天賦。
就在這師叔沉著臉想要對著鄭法說什麼的時候,一個鄭法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倒要聽聽,這位師弟說我什麼了。”
鄭法望向身後,章師姐俏麗的身影站在他背後,剛好堵住了師叔看起來想要訓斥的嘴。
嗯,他的臉色好像有點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