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鄭師弟?”
“鄭法?”
沒想到,這個修士一下子就叫出了鄭法的名字。
李師兄一愣,臉色忽然警惕了起來。
他又不傻,哪裡不出這人不像是來玩的,反而像是在打探著什麼。
見他的臉色,那人反倒是坦誠道:“不瞞你說,我是附近千禾宗管坊市的,你們這坊市做的紅火,我也想來取取經。”
“說老實話,看了這麼久,你們這免費接引船我們還能學學。”那中年人歎氣道:“但是你們這話劇……唉。”
“話劇?”
這就是李師兄的知識盲區了,聽到這中年人這麼說,他反而有點茫然,一臉不知道話劇為何物的樣子。
“你不知道話劇?也是鄭法弄的!”這中年修士像是極不可思議一般,指著遠方那處圓形大劇場說道:“就那裡麵的,很好看的!”
他倒是像是九山宗的,在朝李師兄推銷一樣:“我跟你說,我本來就是想看一遍的……結果看完了還想看!下個月我還來!”
李師兄愣住了,他看了眼那劇場,喃喃道:“那麼好看麼?”
“唉……這位師弟我跟你這麼說吧。”這中年修士一臉羨慕地說道:“你彆看我現在在千禾宗管著坊市,也算個人物,但是一想到你們能這麼方便地看上話劇,還有內部票……我是真恨當年沒來九山宗啊!”
“……”李師兄抽了抽嘴角,總覺得自己身上這洗得發白的九山宗弟子服值錢了不少。
一下子竟有點與有榮焉的驕傲。
“要我說你們九山宗之前是比我們千禾宗強,但普通弟子的生活也差不多!就是那個鄭法,他一來就弄出了不少新玩意……我看,他是個喜歡玩新花樣,還能玩出花來的人才!”
分彆的時候,那中年修士朝著李師兄再次感歎道。
李師兄往回走的時候,心中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琢磨著這句話。
越琢磨,心中越有一股衝動。
鄭法。
喜歡新鮮玩意。
他衝到坊市裡麵,找到了韓奇三人。
“聽說,你們現在是鄭師弟門下?”
“對。”
看著滿臉熱切的李師兄,韓奇三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那三位師弟,能否替我引薦引薦?”
李師兄直截了當地說道。
……
第二天一早,鄭法就來到了符法閣。
他走進院門的時候,心中也有點感慨——
這地方他也就來了三次。
三次都是以萌新弟子的身份前來的。
沒想到這第四次來竟然成了講師——入學才幾個月,章師姐說讓我做校長,這感受實在有點離譜。
學生沒來,但講師卻來了。
還來得不少——看得出來,很多講師都是因為他而前來的。
一個煉氣期的新弟子,入門不到半年,就成為了符法閣的講師,實在是有點引人注目了。
看著盯著自己的諸位講師,鄭法端端正正地拱手行禮,姿態擺得極低:“師弟今日出任講師,沒什麼經驗,若有些不妥的地方——還請各位師兄多多教導。”
“哪有,師弟的符道天賦,咱們素有耳聞啊!”
“什麼教導不教導,共同交流!”
“我們這群師兄,說不得還得向師弟你學習呢!”
這群師兄表現得一個比一個客氣,甚至都有點謙卑了。
鄭法更不好意思了,他繼續謙虛道:“這符法閣的規矩,師弟也不大懂,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各位師兄海涵……”
“都是同宗師兄弟,講什麼規矩!”
鄭法站起身,看著麵前這些友善又客氣的師兄們,心中也不由感歎:
什麼符法閣爭端多,什麼兩脈弟子水火不容!
什麼師兄們會嫌棄我煉氣期修為低,躥升太快?
都是外麵敵對勢力的汙蔑!
你看看這氣氛!
不是極好麼?
他身後的章師姐看著這兄友弟恭的一幕,也點點頭,露出深藏功與名的微笑,慢慢地走出了符法閣。
像根偶然路過的大腿。
……
也沒過多久,今日來聽論符的弟子也漸漸地來了。
鄭法找了個空房間,等著弟子前來。
符法閣表麵上規矩是學生自選講師,愛聽誰的課就聽誰的課,不強製誰選誰。
但實際情況是,往往來的就是兩名講師,一脈一個,所以學生隻要不是叛逆到欺師滅祖,也沒啥選的。
比如今日,鄭法就是代表著章師姐一脈的導師。
讓鄭法沒想到的,今日先進來的是幾個論符閣講師——其中還有龐師叔一脈的。
看得出來,章師姐能讓他們客氣,但不能讓他們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