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法有點訝異的是——有幾個講師也站了起來。
鄭法心中有點欣慰——起碼這些弟子還是知道自己是用了心的。
朝眾人還禮之後,他就走出了符法閣。
還留在教室裡的諸位講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一時無言。
他們看著那些麵色還意猶未儘的新弟子們,更是挫敗和羞愧交織。
“你剛才為什麼起身行禮?”有人忽然問身邊的人。
“鄭法講得好啊!”他身邊的人回應道:“解了我不少疑惑,我看你剛才還聽得連連點頭呢!不該行禮麼?”
“……”那人臉色有點紅:“可他……也太不客氣了一點。”
“好了!”忽然,講師中一名年長點的師兄說道:“這位鄭師弟的性格,你們還看不明白麼?”
“……”
“人家玩的是堂堂正正,大勢壓人!不說這《大道爭仙》的吸引力,就說那一手回影符的水平,用這些弟子實戰表現來講課的構思,還有方才講課中的符道修為,比咱們哪裡不強?他當個講師綽綽有餘,當閣主也不過差在修為!”
說到這裡,這個師兄歎了口氣,起身往外走,口裡還說道:“起碼他日後當閣主,我是沒意見了。”
看著這人慢慢走遠。
這群講師互相瞅了瞅,忽然覺得這往日熟悉的符法閣,竟像是這天邊的夕陽一樣,看似尋常,但也是一個輪回的結束。
……
周乾遠走在往第八峰走的路上,眉頭微微皺著。
他想的是師尊交給自己的那個玉筒。
師尊當時說——如果鄭法能夠彌合兩脈的分歧,他就要將玉筒交給鄭法。
這話讓他有點拿不定主意。
鄭法在符法閣的態度他也看明白了。
鄭法是有魄力,甚至是在很強硬的在推行自己的理念。
他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鄭法能做到師尊說的這些事。
他猶豫的是,應不應該現在就把玉筒交給鄭法,畢竟鄭法隻是拿出了個《大道爭仙》,靠這個能不能彌合兩脈,周乾遠還真有點沒信心。
“師尊這說法也太模糊了。”他不由有點鬱悶。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師尊所居的殿中傳來一陣陣爭吵聲,像是幾個同脈師兄在罵誰。
“給我加個甲!加個甲!”
“彆衝啊!有埋伏!”
“又死了?”
這些急切的聲音中,時不時還夾雜著一兩句壓製不住的怒罵。
但是沒聽到龐真人的聲音。
師尊不在,這些師兄如今如此放肆?
讓他更覺得奇怪的是,孫道餘蹲在門口,似乎不想進去。
“孫師兄?這是……”
“哦,師尊去求了掌門,學來了《大道爭仙》。”孫道餘解釋道。
“這不是隻有煉氣期弟子才能玩麼?”
“隻要將自己的修為神識封印了就好。”孫道餘解釋道。
“那……師尊不在?”周乾遠問道。
“在啊!掌門可吩咐了,隻有師尊能學這個,不能傳給我們。”孫道餘遺憾道:“師尊玩得挺開心的。”
周乾遠又仔細聽了聽。
罵人的聲音中,確實沒有師尊。
“沒想到,師尊脾氣居然這麼好……”周乾遠有點感慨:“這些師兄這麼大呼小叫,還有些汙言穢語的,他也不生氣。”
“……”孫道餘看著他,不說話。
“師兄?”周乾遠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猜他們罵的是誰?”
“……”
“師尊他天賦本就過人,哪會和人配合?更何況,他還常常忘了自己是練氣期。”
周乾遠還是不大理解孫道餘的意思。
孫道餘用了個情商很高的表述:“師尊他……過於勇猛了些。”
懂了。
喜歡送死!
周乾遠看了看大殿,忽然轉身就走。
“師弟,你乾嘛去?”
“送玉筒!”
《大道爭仙》能不能彌合兩脈爭端?
從師尊寧可挨罵也要玩的樣子來看——那可太能了!
……
鄭法正在坊市中接待著那位千禾宗來的中年修士。
“錢真人。”鄭法笑眯眯地朝對方問道:“伱看我九山宗這坊市,比之貴宗的坊市如何?”
“……”中年修士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但還是說道:“九山宗坊市有接引船,又有話劇,比我宗的坊市熱鬨多了。”
“……聽說錢真人你想回去也弄個接引船?”
“……是,難道九山宗有意見?”中年修士皺眉道,看鄭法的表情更抗拒了。
“沒意見。”鄭法搖頭道:“隻有一點我要提醒錢真人,如今這周圍的修士都願意來我九山宗,貴宗派接引船,恐怕去的修士也不會太多……說不定還會虧本。”
中年修士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他看著鄭法,皺眉說道:“鄭真人的意思是?”
“我有意和你們千禾宗合作。”鄭法說明了自己請這人來的意圖:“你看,九山宗坊市客流量這麼大,千禾宗的靈穀若是能放在這裡賣……”
中年修士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