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真人,隻有在不在意,哪有心慈手軟的。”鄭法被掌門深深地看了一眼:“你日後要是對不起章師侄……”
鄭法寒毛慢慢豎起。
“放心吧,為師怎麼也得幫伱留個全屍。”
“……”
離開的時候,鄭法還有點好奇的問道:“師尊,您的風格是不要錢,黃真人是不要命,那龐師叔呢?”
“他啊?”掌門撇了撇嘴:“不要臉。”
……
回到章師姐的小院,鄭法還在回想自家師尊對黃真人的描述——從長春派可能的下場來看,黃真人是真沒有將這個門派的人當成同類。
甚至連自家師尊,對黃真人可能的殺戮,都是一種你會惹麻煩的擔憂,而並非是對濫殺無辜的譴責……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才是玄微界最真實,最殘忍的真相。
自己能被掌門看重,甚至如今隱隱有了“少掌門”的地位。
根本上是因為自己有了穿梭之能而表現出的天賦。
但最初,是因為章師姐對自己的看重。
想到這裡,他不由搖搖頭——他如今不過是練氣六層,能發現章師姐的不對勁,去稟告掌門。
已經算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再多的事情,也不是自己現在這個實力能夠做的。
貿然行事,不僅不會有幫助,反而會給章師姐和九山宗帶來拖累。
他能做的,就是最快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他坐在蒲團上,五心朝天,慢慢呼吸,漸漸平息了自己內心的波瀾,沉浸在修煉之中。
空中的靈氣轉動,憑空出現了一朵小小的龍卷風。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之後,鄭法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練氣七層了。
若是在章師姐出事之前,他達成練氣七層,肯定會頗為高興——畢竟他能夠在現代修行《靈山法》了。
但現在,他心中卻滿是緊迫感,甚至連一點誌得意滿的心思都沒有。
他拿起蒲團旁邊的一本書翻了起來。
這是林不凡所寫的《自在經》,隻有築基期之前的部分。
鄭法想要這本功法,首先是想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容是和林不凡血液裡那些靈符相關的。
另一個方麵,便是他也有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想法。
但一翻開《自在經》,鄭法的神色便是一愣。
林不凡在這《自在經》的開篇,就直言修煉此功法,首要便是觀想“大自在聖祖”!
“觀想……”
鄭法輕輕放下手中的書,眉目中有些不解。
他當年修煉《靈鶴身》的時候,就遇見過這種修煉功法。
也曾疑惑過觀想的本質。
現在接觸過修仙,又再度遇見觀想法,鄭法心中倒是有了些猜想——現在他困惑的是:
這位大自在聖祖,還是人麼?
……
陳亭從自己師尊龐真人的殿中走出,慢慢地朝著山下走去,一路上遇見其他同一脈的弟子,他們都會朝他打招呼,目光中大多滿是崇敬。
陳亭當然知道原因——自己一個三靈根,居然後來居上成就金丹,更被龐真人看重收入門下。
很是激勵這些資質不算特彆好的師兄師弟。
特彆是在自己師尊龐真人一脈,他頗有威望。
他下山的時候,還遇見了自己的同門小師弟周乾遠。
周乾遠像是剛從章師姐的院子而來,一路走一路還在皺眉苦思,嘴裡念念有詞,似乎有些不解的地方。
陳亭的住處在第八峰的山腳下,在九山宗中也算靈氣充裕之地,可見龐真人對他的寵愛。
他走進院子,輕輕關上門,腦海中忽然就出現了一個聲音:
“我看你那個周師弟像是有點傻,挺好利用的,你試試讓他將鄭法引出來。”
陳亭不說話,像是沒聽到腦海中的蠱惑一樣,慢悠悠地拿《大自在聖祖像》開始揣摩。
“你不肯?”
“我背叛師門,幫你們偽裝章師姐,已經為你們做得夠多了。”
陳亭冷冷地說道。
“夠多?”那聲音有些怒氣:“若不是我們賜予你真血丹,你能有我聖祖血脈?若不是修煉《自在經》,你能以三靈根之身結丹?”
陳亭一言不發,良久才開口道:“太危險了,他如今躲在章師姐院子中,一出門,元師妹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又是掌門愛徒。你們還要抓活的,我沒把握。”
“……一個小小的煉氣期。”
“你也知道他不過是小小的煉氣期!”陳亭忽然爆發了:“我如今是九山宗真傳,金丹修士!你們為了一個煉氣期,就不惜犧牲我?”
“你不懂,他和章無衣信中說的那個三子符定律很有些東西。”
陳亭抿著嘴,顯然不想懂。
“陳亭,你考慮清楚,你既然修煉了《自在經》,隨時隨地我們都能讓你在九山宗化身人人喊打的魔門賊子。”
“隨你,我要是去謀害鄭師弟,立馬也是人人喊打。”陳亭一臉無所謂,幾乎有種擺爛的姿態:“實在不行,你們請聖祖之靈,直接咒殺我也行……就看你們舍得不舍得。”
他的話讓腦海中的聲音沉默了——一個金丹期現在也算難得了,更難得的是在仙門有清白身份的金丹期。
更何況,陳亭一個三靈根能結丹,大自在魔宗在他身上也投入了不少。
“你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隻要小心一點……”
顯然,腦海中的聲音不大舍得,起碼不舍得讓他白死。
“一點險我都不想冒。”
“你怎地如此貪生怕死!”那聲音顯然都氣到了。
“我要是不怕死,還能被你們誘惑到叛門?”陳亭反問道:“你們挑叛徒,還能挑出個視死如歸的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