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到底是個小姑娘……還是這樣真切坦誠,所以她才會遲疑不忍。
鄭吉不假思索,搖頭道「母妃,不能如此。」
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到福慶宮,將所有的事情坦陳,以換得保護,若還要被當作誘餌,這實在說不過去。
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關,也覺得無須至此。
沒有辦
法,那也有沒有辦法的做法。
這麼一件事,還不足以讓她跌破底線,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薑貴妃看了看鄭吉,突然問道「小九,你是否覺得母妃過於歹毒?」
「母妃,並不會。」鄭吉笑了笑,道「母妃,您多慮了,我隻是覺得這麼做沒有必要。」
到了現在,她哪裡還看不出母妃並非她前世所以為的那樣單純無知?
一個冠寵後宮,還成功撫育了一個女兒的人,就算曾經單純無知,經過這麼些年的宮中生活,也都會改變了。
母妃,也隻是想辦法活著,活得更好而已。
本質上,和鄭釧的做法沒有什麼不同。
所慶幸的是,母妃在這個位置上,在許多事情上還有得選擇。
譬如,以鄭釧為誘餌,就可以選擇不做。
「母妃,背後的人能悄無聲息對你下手,想必對福慶宮的一切都無比熟悉,同樣極之謹慎。鄭釧這麼明顯的誘餌,怎麼會上當呢?」
設身處地而言,換作是她,肯定不會上當。
「此舉,非但打不到蛇,反而還會把蛇給驚走,若是線索因此而被掃清,那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此刻,鄭吉倒沒有必要和母妃討論什麼歹毒不歹毒的事情,在宮中,有幾個善人呢?
即使有,已早成了黃土白骨。
前世她成為手握重權的長定公主,腳下亦不知采了多少人的屍骨,但憑本事而已,有何可說?
薑貴妃默然,良久才道「如此,母妃還以為……」
以為什麼呢?其實薑貴妃自己也不知道。
在剛才那個時候,她的確想以鄭釧為誘餌,卻又的確定不下,更不想因此而影響到小九。
「母妃,我都明白的。」鄭吉湊近薑貴妃,撒嬌道「您呀,不要想那麼多,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好不好?」
其實母妃完全可以直接去做這些事情,但母妃屏退了眾人,還與她相商,那就說明母妃其實也不那麼願意做這個事情。
薑貴妃歎息一聲,輕拍了拍鄭吉的手,道「都依你。既如此,本宮會安排多一些人手在十五公主身邊。」
不把鄭釧當誘餌,那也不代表著其是安全的,加派人手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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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跟隨鄭釧前去拿手劄的侍衛就回來了,鄭吉除了將子息丸的內容交給林太醫之外,還下了兩道指令。
一是令薑家一係的相關人員去研究子息丸,二是令長定率把記錄快馬加鞭送至趙太醫處。
與此同時,在宮中某處殿閣,有人淡淡地說道「貴妃娘娘的胎兒,竟然還沒有在朝中引發動蕩?看來,是時候推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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