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所發生的那些事,當真是鏡中花水中月,再也摸不著了。
鳳句現在還在她對麵坐著,羞澀又試圖冷靜地應對她的逗弄,這才是真實的。
她是多麼幸運呀!
瓊香露的酒香嫋嫋散
開來,如同她心中滿溢出來的濃重情意,她突然開口說道「本殿曾無數次在簪星閣這裡醉酒,但有一人,從不曾入夢來。」
杜鳳句正微低著頭欲抿酒,動作一下就頓住了。
殿下想說什麼呢?
鄭吉喝了一口酒,繼續道;「即使他不曾入夢來,但本殿知道,他一直在守護著本殿。本殿所走的每一步,都有他的跟隨。」
杜鳳句緩緩抬起眼,見到了對方始終沒有離開過的目光,那目光仿如兩潭靜淵,深不見底。
他卻分明從中看到了深深的誘惑,似乎在誘哄著他說跳下來,鳳句,跳下來。
他眩暈著,不自覺地微微向前傾了傾。
「無論遇到多少的困頓艱難,本殿都會走這一條路。本殿所求太多,早就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但是這個人,本殿想抓住了,本殿想他一直陪著。鳳句,你覺得呢?」
杜鳳句聽到她喚了自己的名字,目光順著而下,見到了對方沾了瓊香露而顯得異常紅潤的唇。
他聽見了自己「砰砰」的心跳,那麼明顯,無法忽視。
沒有人,在聽到這番話語之後不心動,沒有人,在感受到那麼深的情意下,還能出言拒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道「殿下,我覺得……他也如此。」
他也如此,心甘情願,毫不抗拒。
他的話一落,鄭吉的眼神便驀然一亮,比簷角明燈還璀璨幾分。
那一張美豔無雙的臉容,在燈火的照耀下,越發動人魅惑。
杜鳳句心想,酒為色媒,這話果然沒有錯。
他明明隻抿了幾口,怎麼就醉了呢?
眼前的殿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吸引人,更讓他躁動。
她竟像一個忐忑等待著心上人回應的姑娘。
她是長定殿下呀,她何須不安,她……她想要的,他都願意給她。
察覺到自己想到了這等駭人之事,杜鳳句暗自懊惱,但不知為何,他卻笑了起來。
「鳳句,你在笑什麼?」鄭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嗓音略啞。
杜鳳句揚著唇,笑聲低沉「在笑,殿下令秦右率特意提及新鮮竹筍,是覺得,我更看重這個麼?」
沒有剛挖出來的竹筍,他也想來見殿下的。
隻是沒有想到,殿下會在簪星閣這裡說了這麼一番話語。
那些醉酒貼吻,那些撲懷大哭,都是一抽即離,隨後纏綿遊蕩,不曾散去,卻也不曾明晰。
但現在,殿下卻挑開了那一層紗,將自己的心明晃晃地敞亮開來。
他能怎麼辦呢?
他被吸引著,心甘情願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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